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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白从不觉得自己说得上运气很好,可此时此刻,他心如擂鼓,耳边的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他只能听到自己轰鸣如雷的心跳。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可以赌到这么大的幸运。
此时心脏仿佛连着大脑都开始嗡鸣,他感到晕眩,反应了好一会儿,头脑才后知后觉加载出红线媪方才在说的话:“……你们这些通过的人,我连七滴指尖血都赚不到。红线把纸人一缠,是弥合了你们的裂口。他从纸人身上离开,只是释放,不会消耗——”
她说到此处,只让荆白更加确信他猜对了。
白恒一从白玉中消失,是因为他已经活过来了。
塔(结局篇)
荆白很少思绪如此纷乱,但他现在脑海中有无数个念头在同时掠过。
他现在还好吗?
红线媪的确没有说谎,可白恒一原本的情状也在她了解的范围之外,根据她的说法推出的结论又是否正确?
如果白恒一真的复活了,他人在哪儿?有自己的身体了吗?
如果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固定的躯体……除了副本,荆白根本不知道在哪里能再见到他。
但只要活着……只要他还活着。
红线媪这次没能收割到荆白,虽然也拿到了一些能量,依旧意兴阑珊,回答完问题,就恹恹地冲他挥了挥手:“走廊尽头的门还留着,你走吧。”
荆白知道,她这儿已不可能问出白恒一的去向,但他仍有一个问题。
红线媪说完送客的话,就低头只管剪自己的纸,显然不欲同他沟通。
荆白却不管她意愿如何,指着她手边那个和自己长相十分相仿的纸人,问:“我有个问题。每个人的纸人的脸都长得不一样,你是怎么剪出来的?”
红线媪动作一顿。她放下剪刀,抬起头,几乎是莫名其妙地反问:“这关你什么事?”
荆白脸色不变,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副本相关的问题,我们有契约,我问了,你有理由回答。你便是说了,我又不能泄露出去。”
道理是这个道理,红线媪掌心甚至在隐隐发痛,契约在提示她需要回答这个问题。但她心里实在窝火。
可惜对方没有作弊,而是实实在在通过了副本,她想挑也挑不出错,只能默默咬牙。好在合约并没有规定她回答问题的态度,于是她似笑非笑地说:“他长什么样,你心里不应该最清楚?”
荆白皱起眉,问:“你什么意思?”
这人性格太直接了,现在情绪平复下来,更是稳如泰山。红线媪发现自己和他绕弯子压根没用,不如直接交代了,好送走这尊瘟神,便没好气道:“你滴完指尖血之后,我不是给你拍了一张照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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