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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殿内的气氛陡然间凝固起来,二人都没有再说话,显得心事重重。不知过了多久,赫连靖豪脸色愈发沉重,发出了一声叹息,眼神中与他粗犷的模样十分矛盾。“陛下,您说得没错,再与大乾纠缠下去,我等没有任何好处,在草原上,我等是蛮人,可一旦入关,草原人就会变成乾人。”说到这,赫连靖豪脸上闪过一丝自嘲:“到了那时,缺少了豪放灵魂的草原人,也就不是草原人了。陛下,末将实话实说,我当初对于此等并不在意,但升龙城建好,末将回来一看,不论是家中子嗣,以及族中好友,都已经有了一些骄奢淫逸,举手投足都带着一些安稳炫耀,旁人看不出来,末将看得出来。”神武皇帝坐在上首,轻笑一声:“叔父平日里都是在极北之地征战厮杀,人烟稀少,与天斗,与地斗,能察觉出来并不奇怪。反倒是朕,没有察觉。人心一旦进入了城池,就会不自觉地沾染上乾人的模样,还真是古怪。”赫连靖豪脸色凝重,顿了许久,沉声开口:“陛下,赫连诚不足以为大将军,我们草原人作战,向来精进勇猛,不惜代价,这才能发挥我等的全部实力。若是学那乾人一般步步为营,到了乾人擅长之地去厮杀,无论如何也打不赢,而且敌人还是闻名天下的靖安军。”说到这,赫连靖豪脸上闪过一丝忌惮:“虽然末将没有与其交过手,但查看往来军报就已足够心惊,此人兵法谋略以及手段都不缺,如今连武道修为这最后一块短板都补齐,他所布置的陷阱”赫连靖豪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的意思,赫连胤却懂了,轻轻点了点头:“两军对战,不能指望陷阱杀敌,要在战阵之中寻找机会,来回牵扯,在不停移动中制造同样可以移动的陷阱伏兵,在一地死守伏兵,只能是自寻死路。况且面对的是林青这等名将。”“那那陛下此举?”赫连靖豪神情严肃,嘴唇紧抿。神武皇帝微微抬起眼眸,目光深远,似是望向了大殿之外那无垠天际,缓声道:“叔父,朕此番执意让赫连诚领军再赴西南,并非不知胜算渺茫,实是有意为之。草原儿郎如今被迷了心智,以为大乾之地已可轻易踏足,殊不知是在步步深陷泥潭。唯有一场大败,一场痛彻心扉的失利,方能如重锤敲醒梦中人。”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充满凝重与严肃。赫连靖豪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拳头,关节泛白,脸上满是不忍与忧虑:“可那是数万草原勇士的性命,陛下,如此代价,是否太过沉重?一旦兵败,我蛮国大伤不说,士气更是一落千丈,那些部落若起了异心……”“朕又何尝不知。”神武皇帝抬手打断,神色凝重却透着决然,“长痛不如短痛,眼下若不割舍,待日后深陷大乾泥沼,那才是万劫不复。蛮国新立,各部还未捏合,唯有大胜与大败方可让蛮国朝廷更为团结。如今既然无法谋求大胜,就谋求大败!大乾西北,城坚壁厚,靖安军又神出鬼没,本就难啃。赫连诚此战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难逃败绩,可这一败,却能让所有人看清现实。”他踱步而下,行至赫连靖豪身前,目光灼灼:“草原人向来自诩勇猛无畏,可这些年却逐渐贪恋起关内的繁华安逸,忘了祖宗驰骋草原、与风雪为伴的根本。经此一役,他们会明白,西南绝非捷径。而东南之地,广袤富饶,大乾倾力经营,从那里入关,进可攻,退可守,足以成就三足鼎立之局,制衡大乾与其他各方势力。”赫连靖豪沉吟良久,暗含深意地看向眼前的神武皇帝,他总觉得,眼前的皇帝陛下在谋划一些他不知道的事。“陛下,大乾东北之地有两座坚城,紫霄城与龙翔关,这二者哪一个都不好攻破,西南打不赢,东南能够打赢吗?”神武皇帝微微扬起下巴,负手而立,不疾不徐地说道:“叔父,朕敢行此策,自是看准了大乾如今的内忧远甚于外患。那大乾皇帝近些年厉行革新,看似雷厉风行、锐意进取,却不知已触动了多少势力的根基。其内部,已经有了一些混乱,此次谋划,不仅是我蛮国出力,一些人同样在出力。”赫连靖豪一怔,随即面露释然:“革新?大乾朝廷这些年的确腐朽的不成样子。”神武皇帝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哼,他那些革新,裁撤冗余官吏,打压世家豪族,又整肃军伍。这一番动作下来,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老臣,地方上盘根错节的世家望族,哪个不是恨得咬牙切齿?军伍里那些靠着祖荫混日子的纨绔子弟,更是满心怨怼。”“陛下之意,是这些人已然有了反心?”“岂止反心。”神武皇帝停下脚步,神情有些复杂,转而露出几分嘲笑:“朕得到密报,一些人已然暗中串联,军中一些人也在观望,就连皇亲国戚里,都有人对这位皇帝的强硬手段心怀不满。他们缺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咱们此番出兵,便是那最后的引子。”赫连靖豪瞳孔骤然收缩,想明白了一些事,有些惊叹于那些乾人的胆子,杀皇帝蛮国神武皇帝眼窝深邃,看着空荡大殿,淡淡开口:“西南战事正酣之时,九边二城,也将掀起战乱。朕知晓强攻不易,可一旦佯装全力攻城,大乾必定倾巢而出救援,其兵力部署必然大乱。大乾皇帝一旦有亲赴前线督战之意,那些乾人,定然不会让他好过。”赫连靖豪眉头紧皱,思忖片刻道:“杀了大乾皇帝,万一激起大乾举国同仇敌忾之心,该如何?”:()武神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