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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第十七章
nbsp;nbsp;nbsp;nbsp;苏知呆呆地下了车。
nbsp;nbsp;nbsp;nbsp;停车的路边有个台阶，他神游天外，没注意到，小小的磕绊踉跄了一下，扶了一下车门才站稳。
nbsp;nbsp;nbsp;nbsp;谢疑在车窗内看着他，眉眼薄冷，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提醒：“看路，有台阶，小心一点。”
nbsp;nbsp;nbsp;nbsp;他抓在方向盘的上的手收紧，眼底泛着很轻微的躁郁，有几分难耐的味道，看上去很想立刻下车手把手掐着苏知走路，防止他再继续迷迷糊糊地一不小心把自己弄伤。
nbsp;nbsp;nbsp;nbsp;求偶对象在眼皮子底下有受伤风险，让他神经下意识紧绷，刺激本能中的占有欲与控制欲，恶潮涌动，要把人分毫不差地控制在怀中、一举一动都要经过自己允许，才能略微缓解。
nbsp;nbsp;nbsp;nbsp;恶劣的欲望被仅剩的理智死死压抑着，缚在原地，谢疑没什么表情的坐在车内那样看着苏知，瞳色幽深，胸膛起伏迟缓深重，只有呼吸泄露端倪。
nbsp;nbsp;nbsp;nbsp;谢疑的眼神不算露骨，甚至很平静，但苏知莫名像是被烫了一下，眨眨眼：“哦……”
nbsp;nbsp;nbsp;nbsp;苏知回了点神，跟他告别：“那、那我先回去了，你也路上小心。”
nbsp;nbsp;nbsp;nbsp;莫名其妙地磕巴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谢疑：“嗯，看台阶。”
nbsp;nbsp;nbsp;nbsp;苏知在他的注视下走进公寓楼，这次注意地看了脚下台阶，没再绊倒，他在玻璃门的反射上看到男人稠深的眉眼，一闪而过，像一个阴郁模糊的幻影，在背后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nbsp;nbsp;nbsp;nbsp;他有一瞬间想回头看，但公寓大门已经自动合上。
nbsp;nbsp;nbsp;nbsp;连车后的树影都一并消失不见。
nbsp;nbsp;nbsp;nbsp;苏知凭借身体习惯坐上电梯、回到公寓。
nbsp;nbsp;nbsp;nbsp;完成了脱下外套、挂到门口的衣架上、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的一系列连贯动作。
nbsp;nbsp;nbsp;nbsp;坐了有十分钟，放空的大脑才缓缓回魂，想起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眼睛微微睁大，原本漂亮的桃花眼撑得眼角圆润，像一只受惊的小鸟雀。
nbsp;nbsp;nbsp;nbsp;呃——
nbsp;nbsp;nbsp;nbsp;谢疑刚刚是不是对他告白了？
nbsp;nbsp;nbsp;nbsp;苏知：“……”
nbsp;nbsp;nbsp;nbsp;如果苏知的听力没有出现问题的话，谢疑刚才确实说了喜欢他这三个字。
nbsp;nbsp;nbsp;nbsp;虽然男人说这话的样子很平静，但那个三个字说的很清晰，不可能听错。
nbsp;nbsp;nbsp;nbsp;他还记得谢疑低冷的嗓音，带着哑意，像是贴着从耳膜上滚过。
nbsp;nbsp;nbsp;nbsp;说实话，苏知不是没有被人当面说过喜欢，只是他每次都没太有实感，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nbsp;nbsp;nbsp;nbsp;首先，苏知不明白他们的喜欢从何而来，又是根据什么定义。
nbsp;nbsp;nbsp;nbsp;甚至，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些。
nbsp;nbsp;nbsp;nbsp;他在这方面的概念完全是空白。
nbsp;nbsp;nbsp;nbsp;如果说alpha和ega之间的爱情故事还能用信息素作用来解释，作为一个和信息素绝缘的beta，苏知找不到可作实证的理论依据。
nbsp;nbsp;nbsp;nbsp;其次，他跟那些人不熟，最多就是生活工作中的普通交集，被npc路人告白的感觉，大概跟被路边的小狗跑过来撞了一下差不多。
nbsp;nbsp;nbsp;nbsp;第一反应就是惊讶，然后想办法避开。
nbsp;nbsp;nbsp;nbsp;至于别的感觉，就很难有了。
nbsp;nbsp;nbsp;nbsp;即使对方向他告白，苏知也只会觉得这是别人的事，和自己隔着一层界限。
nbsp;nbsp;nbsp;nbsp;可是，谢疑的情况不太一样。
nbsp;nbsp;nbsp;nbsp;虽然没有明确的界定，但苏知觉得他和谢疑已经算是朋友。
nbsp;nbsp;nbsp;nbsp;被朋友告白，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nbsp;nbsp;nbsp;nbsp;有了这样一层关系，苏知无法再置身事外。
nbsp;nbsp;nbsp;nbsp;苏知的朋友很少，虽然他自己觉得自己不算孤单，但在同龄人中，他确实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很深层的关系，和绝大部分人都停留在同学、同事，这种借由社会连接的关系上。
nbsp;nbsp;nbsp;nbsp;纯粹私人层面的关系，则几乎没有。
nbsp;nbsp;nbsp;nbsp;谢疑对他而言是很难得的朋友。
nbsp;nbsp;nbsp;nbsp;如果拒绝对方的告白的话，大概会失去这个朋友吧——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一想到这个结果，苏知的胸口就有些闷闷的，不太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