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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厨子仍是做的淮扬菜,本就寡淡,方绍伦扒拉几口,扔下了筷子。抓着报纸杂志一顿乱看,挂钟敲了十下,张定坤仍未回来。
他跑上去洗了个澡,把每一件事情都拖出平时的两倍速,依旧不见人影,等得百无聊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热吻将他扰醒,他勉力睁开眼睛,张定坤在那里拉扯着衣服,颇有些急切的压过来,满身酒气弥漫,“绍伦,绍伦,”他咬着他的耳垂含糊不清的低唤,“让我进去,求你……绍伦……”
确实隔了好几天了,方绍伦被啃得喘起来。相当具体的感受到了他的急迫与渴求,可是之前的步骤不进行,即使他肯,也容不下他。
他跟他咬着嘴,低声道,“要不让我来吧?”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玩意跟身胚成正比,他是要秀气多了,前奏能适当加快点。
张定坤一腔激情瞬间冷却,酒都被吓醒,只能借酒装疯,“我们先洗个澡……”他搂着肩背和双膝,一把就将他抱了起来。
方绍伦被这搂抱的姿势弄得羞耻之余,又被狗东西的力气小小的震惊了一把。原来之前打闹,他确实是留了余地的。
浴室里满满一浴桶的水犹有余温,他被“噗通”一声扔桶里,“你他妈喝醉了吧!”他手忙脚乱扒拉着脸上的水珠,张定坤顺手打开热水管,长腿一跨,挤了进来,在“咕嘟咕嘟”的水流声中向他靠过去,搂着他肩膀,“绍伦,我们有多少年没有一起泡过澡了?”
醉语含糊,满带留恋的意味,方绍伦不免也在记忆深处翻找起来。他八九岁时总觉得府邸的浴室有些过于阔大了,光线也不甚明亮,偏偏喜欢听鬼故事,多半是茅厕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或者浴室里突然钻出一条蛇……所以,他泡澡的时候是一定要人陪的。
张三担此重任,狗东西开始还恪尽职守,在一旁站着守着,后来就很不客气的跟他坐一块,方绍伦嫌挤,他还要辩解,“我就占这么点地,我又不嫌大少爷洗过的水……”
方绍伦一向好唬弄,打过两次水仗以后就不嫌他了,张三每次都多拎一桶热水在一旁备着,给他洗头发、擦背。
后来他调到方学群身边,要跟着出远门,临走前还给他雕了一只小木船和一只木鸭子,“大少爷你泡澡的时候让它们陪你玩,不要害怕。”
事实上,张三走了,后面的长随都比他规矩得多,方绍伦泡澡的时候会毕恭毕敬站一边递香胰子、毛巾把子。
张定坤在氤氲的热气里,向靠在浴池壁上的方绍伦压过来,双唇之间隔着一线距离,质问他,“那木船和小鸭子呢?”
“早不见了。”
“我雕了十几个晚上,刻刀把手都划破了……”张定坤装醉装委屈,“你要赔我……”
这要赔,那要补,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压他,大少爷是个爽快人,念在他奔忙的份上,主动啃他满漾着酒意的唇,“想弄就弄,哪那么多废话!”张定坤露出得逞的奸笑……
当两人间的距离变为负数,他埋首在他颈侧,满足的叹着气,“让我死了算了!”
这澡足足洗了一个时辰,热水一直不停,丝毫不觉得冷。但是浴室排水不及,将卧室的地板漫了个透,赵文赵武扛着拖把上来一顿飞舞。
尽管两兄弟缄默不语,方绍伦还是羞于见人,一整个埋入被窝里。等他俩走了,张定坤把他拖出来擦头发。
他酒已经醒透了,腰间扎着浴巾,裸着坚实的胸膛,手指缠着干毛巾,一遍遍穿梭过乌黑浓密的头发,“湿头发睡着可不好。”他自觉能干,但不晓得大少爷满不满意?侧耳问道,“肚子还胀不胀?我给你揉揉。绍伦,到底怎么个胀法?”
明知故问!
肚子里戳了根甘蔗的感觉确实不怎么舒服,但这甘蔗成了精,很有些苦尽甘来的手段。
方绍伦瞪他一眼,“你都忘了是吧?来,再让我戳一次!”
张定坤深感挖坑挖到了自己脚趾头,“咳,把我整那么惨怎么可能忘,但是我……好像没有……感觉到……”狗东西十分擅长明面上褒奖暗地里打压。
“我很差?”大少爷顿生比较之心。
“没有,”张定坤瓮声瓮气道,把他搂怀里,擦着脑后的头发,方绍伦因此看不到他脸上心虚的表情,只听到耳旁的低语,“大少爷厉害极了,就是……”似乎踌躇不敢说。
方绍伦转头扯他耳朵,“就什么?”
“快……快了一点。”
方绍伦先是傻眼,继而脸红,他都三回了,他还一回未到位,委实是……快了点。
他不由得拍打着被褥,“胡大哥家的马场很该请你去,种马都按你这个操作来,不愁没小马驹子。”
他红霞弥漫的脸庞是天然的春药,张定坤抽掉腰间的浴巾,扑了上去,“我得配得上大少爷对我的赞誉……”
方绍伦赶紧往被窝里钻,“你别过来……”
宽大的锦被里一阵剧烈的摇晃和抖动,片刻之后,张定坤气喘吁吁的伸出了脑袋,“人固有一死……希望我死的时候……判我这个死法……死在你身上……”
被窝里传来含糊不清的嘟囔,“……滚……”
一个滚字是大少爷最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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