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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大少爷言简意赅。
“还没有谢过大少爷的救命之恩……”
方绍伦摆手,“要是这个倒不用说了,天意安排。”若不是赵武驾车滋了人一身雨水,他也注意不到路边躺倒的这株病秧子。
“我……”鹤仙不自觉就开始喘气,露出弱不经风的样子来,“您能不能帮我跟贤哥打个电话?让他来看看我?我有一句话想跟他说。”
方绍伦还没说话,一旁的赵武倒先动了,扶起肩膀,拿枕头给他塞在背后,又将被褥给他掖到胸口,一顿操作行云流水。
鹤仙瘦得跟麻秆似的,被单下隐现细长的四肢,极为瘦削的面颊在粗手粗脚的伺弄下露出点微微的血色来。
大少爷愣了愣,在那道祈求的目光里点点头,回到公寓,便给徐府挂电话,徐家自然没有住在原来的府邸,但几经周折还是拿到了新号码,打通了电话。
门房将电话接进去,片刻后,话筒那头传来徐敦惠温厚的声线,“喂,哪位?”
“敦惠兄,是我。”方绍伦开门见山,“鹤仙躺医院里头,想见见你。”
话筒里一阵沉寂,片刻之后,传来略带讶异的询问,“他……怎么上医院去了?”
方绍伦叹气,不知道他这位世兄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那么严重的病情他会没感觉?尤其丧礼之后他听到那番对话,病中使用显然是跟这位仁兄了,他冷声道,“嗯,一直在医院里住着呢。”
徐敦惠的声音显而易见的慌乱,“一直住着?绍伦你付的钱?我最近手头很紧……唉……”话筒那头传来尖刻女声,“谁的电话?”
方绍伦扣上话筒,禁不住冷笑了几声。
张定坤小心翼翼的靠过来,将他搂进怀里,“这遇人不淑,无分男女。”他看大少爷一脸愤愤,轻抚着他的眉眼,“不过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小娘皮勾住了我们家小武子,还算有点手段。”
“什么?”方绍伦抬起身,“你说鹤仙跟……赵武?”
“你什么时候见赵武这么紧张过?”
方绍伦回想二人的情状,倒真有些不可言说了。“那还打什么电话?”他原本有些郁卒的情绪一扫而空。
“大概还没上手,又或者那只鸟想求个准信?倒也算有始有终。反正赵武那小子的心思我一眼就能看透。”张定坤看他家大少爷双眸亮起来,忍不住亲上去,“这么巴望着人家好哪?”
他但凡跟大少爷待一块,总忍不住那些动手动脚的小动作,“先跟我好一好。”
到底是从医院出来,张定坤乘机磨着大少爷洗了个澡,他从英国带回来一堆物事,薄薄的绸缎睡衣是伦敦新款。
方绍伦那套颜色偏粉,他原本不肯穿,但张三一个劲夸好看,料子又着实舒服,只穿在家里倒也无妨。
张定坤开了收音机。
因为是周末,他很想玩一点罗曼蒂克,邀请他家大少爷去听爵士乐队的演奏会,是近来沪城极流行的项目。
但大少爷发懒筋不想再出门,他便拎过收音机摆弄起来。早在民国十一年,美国佬在沪城创办了华国第一座广播电台,常常循环播放当时风靡美利坚的爵士唱片。
悠扬浮华的乐声在客厅里萦绕,热恋中的情侣总是自带黏性,明明只是普通的眼神交汇,但就像长了小钩子似的,钩得两人靠一块去了,在慵懒的午后,双双躺倒在大沙发上。
张定坤搂着他家大少爷,只觉得怎么也爱不够,薄唇在他黑亮的发顶、光洁的前额上轻啜不停。
方绍伦趴在他的怀里,阳光从阳台踱步而入,熏得人昏昏欲睡。
张定坤低头叼起他的唇,“别睡,回头晚上走了困。”
“别闹……晚上有走了困的时候吗?”只有困不够的。
张定坤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不轻不重的揉捏。
“你够了啊,晚上还不够你疯的……白昼宣淫……”
“晚上有晚上的份额,白天有白天的……”
两人歪缠着,啜饮声渐起,夹杂着低吟。
情话入耳。缱绻入心。
门上那一声轻响被乐声、亲吻声掩盖,直到拐杖重重拄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大喝,“孽障!”
两人慌乱地抬起头,门厅处赫然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方学群面色铁青,怒目圆睁,一只手指着两人,“你们……你们……”语不成句,浑身颤抖。
凡尘一世难过百,皓首穷经只为仙。国破天倾颜未改,人间正道萦于怀。顾担一觉醒来,竟成太医院医士。只要治病救人,便能得寿元馈赠。世事纵有万般险恶,他只是想长生不老。浮云流转,沧海桑田。三十年前结识的狱中豪杰,百年后称为人间圣贤。三百年前放养的长寿老龟,再见时已化擎天之柱。一千年前点拨的一根灵草,竟冲上云霄斩灭星辰。时间会成为最好的答案,而他,始终屹立在答案的最终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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