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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教室足有几百平米,宽敞得可以轻松容纳上百人。
此刻,教室里座无虚席。
神威被迫坐在第二排正中央的黄金位置,完全处于校长眼皮子底下,接受着一对一的重点监督。
首先,美丽高贵的校长江华仪态万方地走上讲台,发表了一段简短却饱含力量的讲话。她的声音空灵悦耳,鼓励大家努力学习,成为有知识、有理想、有道德的新青年,携手并肩共同建设烙阳星美好的未来。一字一句,仿佛带着魔力,似乎能点燃大家心中的希望之火。
紧接着,便是江理上台演讲。她步伐轻盈,面带微笑,向大家宣布了学校精心设置的课程体系。
课程根据学习进度循序渐进,分为启蒙班、提高班和职业技术班。启蒙班着重教授识字和基础算术,帮助大家打开知识的大门;提高班则深入教授阅读写作、高等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医学等学科知识,拓宽大家的视野,职业技术班目前开设了农学、机械制造等实用课程,为大家的未来发展提供更多的可能。除此之外,还有一门政治经济学作为通识课,贯穿整个学习过程,培养大家的大局观和经济思维。
江理简洁明了地讲完学校教授的内容后,便直接开启了第一堂公开课。
当江理声音严肃下来时,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一排排整齐的座位上,挤满天真可爱的小孩子、白天辛勤工作的工人们和农民们。他们脸上虽带着劳作后的疲惫,可那一双双眼睛里,却闪烁着对知识如饥似渴的光芒,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江理的每一句话。
“各位同学,大家好。今天,我们来好好聊一聊,为什么大家的日子,过得这么辛苦?”
江理身姿挺拔地站在讲台上,仿佛春日暖阳般,轻柔又带着力量的目光,缓缓扫视着台下一张张充满期待与疑惑的面庞,洪亮而有力的声音,像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
“为什么你们曾经从早到晚拼命劳作,哪怕累死在矿里,挣到的那点钱却连一口粮食都买不起,最终全家只能在饥饿与贫困的泥沼中绝望死去?”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瞬间哗然。有人无奈长叹:“这有啥好问的,还不是因为咱们命苦呗。”也有人小声嘟囔:“因为我们有原罪,这一世得赎完罪,死后才能上天堂。”
江理敏锐地注意到,发表这两种言论的都不是夜兔,她轻轻点点头,再次提高音量:“为什么天人老爷们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过着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生来就高高在上吗?”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般,聚焦在江理身上。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神秘的钥匙,试图打开人们脑中那扇被长久尘封的认知之门。
江理单手稳稳拎起桌子上一筐黑黢黢的矿石:“这是你们在矿上每天挖的矿石,你们每人每天至少要挖够一筐,才被允许吃饭睡觉,可他们给你们多少报酬呢?”
这时,一个戴着电子眼罩,背驼得几乎弯折成九十度的小老头,沙哑的声音回答她:“一个月1000星币。”
江理冲他肯定地点点头:“即便买最差的糙米,也买不了多少,根本不够全家老小糊口。但你们知道吗,这样小小一块矿石,卖给工厂值多少钱?这块不到100克的石头,就能卖100星币。”
台下瞬间响起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众人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愤怒。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拼命挖掘的矿石,背后居然藏着这么惊人的利润差。
江理拿起几块钴蓝色的长方体电池,像搭积木一样叠起来,继续说道:“矿石被送去天人的工厂,他们用这些锂辉石加工成锂电池,一块矿石能制造出三到四块锂电池。成本300星币,可卖价却高达2000星币。”
台下的声音愈发嘈杂,人们交头接耳,相互议论着,不时发出惊呼声。这一连串的数字,像一把把利刃,刺痛了他们的心。
江理又拿出一台精美的闹钟,那亮丽的金属外壳在白炽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仿佛夸耀着它的昂贵。“这个万年钟,它最大的成本就是电池,只需要4块电池就能让它一直工作,可这个钟的价格,是一万星币。”
这一下,台下彻底陷入沸腾。人们情绪激动,大声叫嚷着:“居然这么贵吗!”
江理不得不提高声音,维持秩序:“大家安静一点,发言需要举手,我点到的人说话,其余人安静听。”
她的声音充满威严,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片刻后,见无人举手,江理便继续说道:“所以你们想明白了吗,你们如此贫困的真正秘密。因为你们拼死拼活,哪怕眼睛被熏瞎、肩膀被压垮、脚底被磨烂,一天要挖100斤这种石头,它明明价值500星币,一个月你们就创造了15000星币的价值,可你们拿到的报酬,却只有区区1000星币!”
“剩余的一万四千星币,全部被剥削了!”
“甚至,他们还会想方设法扣你们的钱!石头太小不算钱、石头碎了不值钱……最后你们每个月到手700、800星币,光买粮食都不够,一家老小忍饥挨饿,累病累死他们也不过只赔偿区区一万星币,甚至不够你们家人吃上一年的糙米。而这不过是你们每个人自己一个月所创造的价值!”
台下的人彻底陷入疯狂,有人愤怒地捶打着桌子,有人掩面哭泣,有人大声咒骂。江理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既悲悯又坚定。这些真相需要时间去消化。
过了一会儿,待众人情绪稍稍平复,江理才轻声开口:“现在,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举手向我提问。”
话音刚落,唰地,一条裹在破破烂烂袖口里的机械手臂高高举了起来,正是方才戴着电子眼罩的小老头。他旁边的人惊叫了一声:“哥?”出声的是个熟人,正是盖文。在农场复苏之后,他又重新回到江理手下,在五林的手下担任农业生产队的小队长。
江理在内心迅速调取关于盖文的所有信息,每一个她看好培养的小队长,他们的身世她都了如指掌。盖文有两个哥哥都在矿山工作,彼此年龄差距不过两三岁,也就是说,这个男子还不到三十岁,可看他的模样,却像个饱经沧桑的小老头。
江理暗自叹息,面上却一派平易近人:“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盖文的哥哥脸上表情生硬,有些木讷地说道:“我是迦那。我有问题要问你。”
江理温和地看着他,鼓励道:“你尽管问。”
迦那看上去不善言辞,语气刻板到有些冷冰冰地说道:“你刚刚讲的这些,这么宝贵的知识,你为什么要告诉这么多人?我们听了这些,需要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