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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葛修嬉笑道:“我是不担心能不能娶到妻,反正平日里没有女子围在我身边转,倒是他们几个,模样一个赛一个地好,走在街上多的是佳人偷偷瞧呢。”
邹婶拖长语调‘哦’了一声,她不好打趣几个脸皮薄的小姑娘,看向几个少年的目光便又多了些促狭。
谢栯耳根有些红,借着与邹叔推杯换盏的间隙去看陶霁,可她却如瞧不见他的眼神般,竟将头撇去一边与蒋翎说话。
院子里渐渐有些黑,又起了风,带起凉意的同时将邹家院里的树叶吹得簌簌作响,邹叔起身去寝屋里将煤油灯拿了出来,众人赶紧就着昏黄的光线将这顿精心准备的菜肴都吃了个干净。
团姐儿犯了困,被邹婶抱去了寝屋哄睡,帮着邹叔将碗碟都收拾好后,众人这才起身告辞。
从邹婶家出来时,四下已是漆黑,
白日里下农田干活儿令众人的小腿与手腕都有些发酸,回了宅子将井水烧热后,就各自打水洗漱,继而关紧房门躺到了床榻之上。
陶霁就着月色出来倒水时,瞥见翠竹旁的身影,脚步一顿,又佯装看不见他一般,匆匆将水倒干净,打算转身往寝屋走。
谢栯拧着眉,轻声喊她:“陶陶。”
陶霁不语,放下木桶后就打算关门。
谢栯倏地凑了过来,伸手挡住门,低声问:“你今日是怎么了?”
陶霁抬眸看他一眼,勾唇:“我能有何事?累了一日,你不去歇着么?”
她愈是这样,谢栯愈是心中打鼓,他沉下脸,攥紧她的手,继而拉着她往宅子外面走,一直走到一处竹林里,察觉到她在挣脱,这才将手松开。
此处无人,四周只剩些蛙鸣与鱼儿戏水之声。
他盯着她的眼眸,问:“你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陶霁轻哼一声,转身就走,却又不可避免地被谢栯拉住。
他声音很低:“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不快了?”
“你说出来,日后我不会再犯。”
见她沉默着不说话,他便开始细想今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才会惹她如此。
他猜道:“是我今日没跟在你身后下农田?还是劝你将鞋袜穿上?”
“若是此事,是我不对,可我也是担心你染上风寒。”
他嗡着声音开口:“我不想你生病。”
陶霁抬眸看向他,眨了眨眼,没说话。
谢栯急了,又问:“难不成是我不该装作不知你用弹弓戏弄我?”
陶霁惊讶:“你知道?”
谢栯一怔:“不是此事?”
他满脸不解:“那究竟是为何?你别不理我,是我愚笨了些。”
陶霁抿了抿唇,平静道:“谢栯,你模样生得好,在上京,是不是也有很多女子喜欢你?”
谢栯没想过她会问出这句话来,俄顷间,他蓦地想起今日葛修笑话他与林逸亭、柯浔言的那番话,又忆起方才在邹家,葛修曾说他们会引得佳人紧追不舍......
他就着月色,定定看了陶霁半晌,见她还神情认真地看着自己,反应过来她为何对他的态度差之千里后,蓦地轻笑一声。
“陶陶,”他俯身靠近她,薄唇轻启:“你这是......醋了?”
陶霁拧眉:“你就说有没有吧。”
少年心里那股不安渐渐褪去,他反问:“你觉得呢?”
见他竟还戏弄自己,陶霁瞪他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
谢栯倏地将人拉住,他绕去她的身前,似是为了安抚她,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手下用了些劲,迫使她与他对视,叫她看清他眼眸中的情意。
他忍住笑,道:“我从前在上京什么名声你不知道么?那些贵女见到我连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眼巴巴凑上来?”
他的语气分明正经,可字里行间却如沾了雨珠水雾般缠绵:“别醋了,好陶陶。”
年轻人指尖摩挲着心上人的脸颊,再开口时,连嗓音都变得柔和。
“我谢栯的夫人,只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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