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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安点点头。若埕的命、大郑家国全系于此,三百两都嫌少了。
「都有哪些地儿?」
槐安摊开帖子给平晏再瞧一次。
「阿兄,若你欲藏人,会藏在哪?」
「什么样的人?」
「绝不能被发现的人。」
平晏眯起眼,嘀咕了声「很神秘嘛?」接着抚了抚下颔,沉吟半晌,指了指帖子上的一个点:「这儿,来往商客众多,胡汉混杂,临河而建,面朝丁街,前陆路,后行水,阡陌交通,该是最好的藏匿点。」
槐安闻言,连连点头称是。
「和西境有关...藏人...?小家伙,你可是要去找啥窝藏的罪犯吗?」
「不是,唉,待这头过了,我自会和阿兄解释清楚的。」
平晏见槐安仍不愿松口,只好作罢,他语重心长地交代:「行,不问了,但切记,万事仔细,莫做蠢事。」
槐安颔首答应,转身跨马而去。
蠢事?早在提议若埕假死遁逃的那一瞬间,她就做尽了。
吉庆楼位处城西大同坊,与城东的天东铺本铺离了约两个时辰,待槐安赶到时,已是暮色时分,只见霞色披城,天边红沉沉一片。
金沙里四处光闪闪的,自巷弄深处远远望去,五开间的吉庆楼浑身红通通,果真喜庆。走近一瞧,只见翘檐上、丹楹刻桷间张灯结彩。店小二吆喝着,忙进忙出,楼门前人来人往,门庭若市。胡贩汉商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乐呵呵地进楼,醉醺醺地返家。
槐安默默迈进楼里,跑堂的立即上前招呼。她要了一间二楼的雅座。打算于高处暗中观察人群,再寻适当时机,假借解手名义,四处探勘一番。
跑堂送上一壶热茶,两碟小菜,殷勤地道声:「小娘子慢用。」见槐安没搭理便默默退下。
槐安轻轻推开边窗,借虚掩之势,仔细瞧了瞧楼下来往的人刻,在脑中一一清点分辨:落腮胡蓝衣大汉、眉间红痣白面书生、尖嘴猴腮胖员外、破斗笠旧簑衣讨茶老农...
有进有出。暂无嫌疑。
她自小过目不忘,这点记人脸的功夫还算小菜一碟。
外头歌舞齐奏,被墙壁隔成闷闷的声响,仿若在水中,又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忽地,她察觉到廊外有人接近,气息中尚无恶意,于是她不动声色,默默自桌上取过茶盏,捧着热茶,肘支在窗框边,端得一派悠闲。
拉门开,一颗脑袋探了进来,瞧见是她,冲她嘻嘻笑了笑,但眼里却无笑意:「呦,平小娘子怎这般闲情逸致?」
槐安见状,反问对方:「萧将军不在太子身边帮忙,跑来寻欢作乐?」
「呵呵,早闻吉庆楼名菜『醋溜鲈鱼』滋味鲜美,肉质滑嫩,本将军老早就想来尝了。」
「将军请自便。」
萧刻大约是误会了『自便』的意思,只见他一头扎进雅座间,随意地坐在槐安对面:「方才在外头瞧你独自一人进楼,这样吧,本将军就大发慈悲,凑合著和你共进一顿。」
槐安无语,她还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恬不知耻:「谢将军赏脸,但着实不太方便,劳您移驾他处。」
萧刻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盏热茶,笑呵呵地说:「咱俩鞠场相见,未及相谈,眼下既有空闲,何不聊个两句?交个朋友?」
「在下官微言轻,才疏学浅,不值得浪费萧将军时间。」
「值得值得,平老头当年压对宝,平家一跃登天,身为平老头独女的你,如今可是整个北郑,不,综观天下,没有人比你还更香饽饽了。」
「谬赞,倒是萧将军军功赫赫,又是贵妃所出,倒该比在下更炙手可热。」槐安顿了顿,露出嘲弄的笑容,接着道:「可惜,终归是个庶出的。」
萧刻闻言,脸色一瞬间变为阴沈:「嫡系有何了不起,还不是只会躲在家族庇荫下苟且偷生?」
他一面说,一面紧紧捏着手中的茶盏,眼看就要捏破了,忽地展颜,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你难道不好奇,公主都没了,我大哥为何还是执意要入郑吗?」
槐安微笑:「不好奇。」
萧刻佯装失望:「难道你以为只是为一探虚实?」他轻蔑一笑:「虽说那场蹴鞠确实是大哥一时兴起,想一窥大名鼎鼎的平家军实力,可就为这样,他有必要甘冒大险,深入敌国吗?」
接着他嘀咕了几句:「倒是平子然,真是出乎预料,竟知我兄弟二人经途,我俩分明刻意换了条路走的说。」
萧刻见槐安仍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于是更进一步,倾身向前,语带神秘,悄声道:「要是我说,你们那『天纵敏乐公主』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