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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该答应吗?
端昭帝蹙起眉,不,此子心机太重,朕得审慎应对,且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于是端昭帝收起惊愕茫然之色,眯起眼,一句话也不应。
朝臣们回过神来,开始于殿中窃窃私语。
萧见忍见状,抱着胸,斜倚在椅背上,冷冷地哼了哼。
萧剡招了招手,对亲兵卫道:「请公主入殿。」
大殿门再度敞开,若埕身着绣有金鱼、云彩的浅朱色襦裙,披帛上饰以牡丹,一身华贵端庄,盈盈缓步入殿。
众人见状,登时炸了锅,私语转为不可置信的惊呼,倒抽声此起彼落。
端昭帝倏地自龙座上起身,瞪大双眼,惊讶、喜悦、悲伤、懊悔、困惑于他面上轮番上演。
他那挥之不去的遗憾,第二个痛彻心扉的失去,思而不得、迟迟未入梦的孩子,就这样立于他的面前,抬着眼对上他的注视,那样真实,那样美好,那样不可思议。
端昭帝不敢眨眼,深怕一眨,孩子的幻影就将消逝。
他一阶一阶地慢慢步下阶梯,直到若埕近在咫尺,他却忽然不敢去碰了。
若埕见到父亲眼中满溢而出的重逢之欣喜与含在眼角的泪水,她忽然就释怀了。
阿爹,是真真正正地爱着自己的啊。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父亲面前,拜伏于父亲脚下,轻声唤道:「阿爹。」
端昭帝连忙弯下身来扶起孩子,口中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剡上前,照着他们预排好的说词向北郑皇帝及诸臣说明,只是省略了是平槐安带若埕出宫的细节。
端昭帝闻言,方才惊觉自己失态了,都怪适才被失而复得的喜悦给冲昏头,未去琢磨其中细处。眼下自己的态度倒是和萧剡方才如是说明不太符合。
他面上神情忽明忽暗,一时拿捏不准该如何应对。
萧剡主动替他缓颊:「都说大郑皇室父慈子孝,而今看来,果真如此,不过几日未见,陛下竟如此思念公主。令小婿见了都不住感动万分。」
端昭帝咳了咳掩饰尴尬:「朕之苦心,太子莫辜负了。」看来,目下也只能暂且先应下这帽子,过后再来问查此事真正始末。毕竟,比起公主死而复生,让天下人相信郑齐间君子一约还容易些。
且萧剡此一说,倒让南齐朝廷无处可挑,尽管稍微失了点面子,但总归能让事情圆过去,且外人看来还是他自己策划这一出,尚不至于失了君威。
萧剡闻言,当即又一躬身:「见韬幸得陛下信任,方能先遇公主。公主聪颖灵敏、端庄谦和,听其言,如沐春风。得与公主结亲,是见韬之幸,是大齐之幸。」
「太子至情至性,一片赤诚待我儿,朕心甚慰。」
两人又互相说了几句,端昭帝心下越发欣喜,无论事件始末为何,孩子回来了,事情圆满了,郑齐将要联盟了,总归是好事一桩。
于是他朗声笑道:「太子,而今郑齐两国将成姻亲,当永结为好。」
萧剡拱手:「自当如此,孤不日即遣使禀明父皇,择日与公主定亲。」
「如此甚好。」
众臣闻言,连忙跪地行礼,口中齐声贺道:「恭贺陛下,喜结良缘,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贺公主与齐太子,天作之合,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昭帝环过萧剡肩膀:「见韬,今晚你就来我宫里,咱俩丈婿把酒言欢。」
萧剡扬起嘴角应道:「却之不恭。」
正当一切即将尘埃落定时,却听始终默不做声的萧刻斜乜了眼父慈子孝的新丈婿,忽然发出一声嗤笑,于一片欢乐中显得格外突兀。
「堂堂北郑皇帝,净耍些不三不四办家酒玩意,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