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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债（第2页）

叶云舒蹙眉：“救灾是官府职责，何须商贾插手？”

“怪就怪在这儿！”掌柜不吐不快，“知府梁大人还放出消息，承诺入会商号，免来年三成税银。如今城里稍大的铺子，都抢着入会呢！”

知府？商盟？免税？莫非月满楼与知府梁冀之间，有所勾结？

想起顾乾钧的话，叶云舒阵阵发冷，洛州这趟浑水，可有月满楼参与？她此前对合萃的担忧莫非成真了么？

叶云舒克制着情绪，转而看向女孩儿：“如何称呼姑娘？”

“王……王来娣。”少女似觉得羞耻，垂下了头，后两字含糊不清。

叶云舒默然，看向她血迹斑斑的绑腿，喉间蓦地发紧。

“拿些上好的金疮药。”叶云舒对掌柜说完，又对落雨说道：“雇辆马车来。”

“王姑娘，你腿上有伤，我送你回去。”

王来娣惶然欲退，却被带着香气的披风裹住：“今日工钱照给，权当赔你受惊的礼。”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上，王来娣攥着车帘时不时指路。

街上嘈杂的喧闹声中，隐隐约约夹杂着叫骂。

男人愤怒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生不出儿子……早该卖了你！”

叶云舒和落雨听到这话，皆皱起了眉头。

“娘——”王来娣情急之下，尖叫着扑向车辕，头上的幂篱掉落，露出泛着淤青的脸。

落雨眼疾手快揽住她腰身，足尖一点便掠出马车。

叶云舒掀帘望去，只见个满脸横肉的醉汉，左手紧紧抓住妇人的胳膊，用力地拖拽着她。

妇人身上血迹斑斑，面色苍白如纸，泪流满面。

王来娣跌跌撞撞扑过去抱住妇人，带着哭腔：“爹！求您别卖娘！”

王生扬手要打，腕子却被一柄未出鞘的长剑架住，抬眼看去，竟是一清秀佳人。

落雨眯起眼，剑鞘缓缓下压，将他手臂生生按得动弹不得。

而后一抬手，王生立刻被吓得踉跄退后，看着落雨恶狠狠道：“小姑娘别多管闲事。”

“娘！”王来娣抱着晕过去的妇人哭喊着。

叶云舒缓步下车，阳光为她月白的裙裾镀上金边。

母女二人皆是骨瘦嶙峋，伤痕累累，对比这膘肥体壮的畜生，令人义愤填膺。

懒得多费口舌，耽误时间，叶云舒抬手抛出一袋碎银，钱袋砸在王生胸口时发出沉闷的响动。

“这些银子，够买你妻女么？”清冷嗓音裹着霜雪。

王生浑浊的眼珠陡然发亮，仔细一看，呵！竟是个天仙儿般的人物。

涎水顺着胡须往下淌，下一刻被落雨旋身踹中心口，摔在地上，尘土飞扬间，他捂着胸膛抬头，正对上叶云舒俯视的目光——

像在看一个死人，让他脊梁骨蹿起刺骨的寒。

“还不滚？”落雨剑鞘点地，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