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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破晓,灰蒙的天色破开一线天光,江府门外的禁军刚刚换防,就有人拿着宫里的御令前来。
禁军检查令牌无误放行,看着笼罩在斗篷下的身影,不可避免地露出疑狐的神情。
太后出事后,江家被围了很多天,上面什么指示都没有,也没人敢来探望,今天的两个人算是首例。
禁军不是话多的人,上面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江家不见昔日的繁华,里面死气沉沉,就算天光入府,也透着行将就木的末路气息。
禁军围困,不准江家任何人进出,自然也不会允许采买,江家的存粮有一些,但菜蔬要省着点用。给了上头的主子,下头的人自然就僧多粥少。时间一长,人心溃散,对江家自然多了抱怨。干活懒散不上心。
江瑾年和曲落尘的出现并没有惊动太多人。
或者说惊动了,那些下人也懒得在这个时候声张,这让二人畅通无阻地进了江云枫的院子。
江夫人因为娘家出事,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早就不同江云枫住在一起,而是去陪着自己的女儿。
江云枫心力交瘁,夜不能寐,早上才躺下打了个盹。
可他睡不安稳,很快就从睡梦中惊醒,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来人。”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人回答,江云枫知道最近下人不上心,憋屈夹杂着怒火,他翻身坐起来,拍着床大喊:“来人,都死哪儿去了?”
江云枫没有等来下人的回答,反而听见有人冷笑轻嘲。
“江大人好大的火气,小心些,要是怒急攻心,中风就不好了。”
江云枫一惊,猛地站起身,透过房间的帘子看出去,堂屋里坐着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他们穿着斗篷,但进屋后取下了兜帽,是两张江云枫不想看见的脸。
“你们怎么进来的?你们想干什么?”江云枫提高声音,强装镇定,掩盖自己的惊惧,“我还是朝廷命官,皇上还没有下我的职,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想逃!”
“江大人久经官场,这会儿怎么反倒变得幼稚了?”江瑾年冷冷地看着他,道,“没有上面的允许,你以为我们进得来?”
江家周围都是禁卫军,江瑾年还没有蠢到和皇权硬碰硬。
“你们想干什么?”江云枫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这一幕和他梦中的场景是那么的相似,那张和唐映雪相像的脸,一次次走到他面前,带着仇恨的眼睛,锐利又危险。
“江瑾年,我可是你父亲!”江云枫拿出最后的底牌,迫切的想要证明什么。他色厉内茬,好像这样就能镇住江瑾年。
“别紧张,江大人,我只是来还你东西。”
江瑾年站起身,一步步朝着江云枫走去。卧室没有点灯,那一室的光来自正门,随着江瑾年的靠近,光线忽明忽暗。
江云枫喉头滚动,他不记得自己有给过江瑾年什么东西。他讨厌这个孩子,是因为他古怪的身体,还是因为他太像唐映雪。他好像只继承了唐映雪的血脉,而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江大人,你还记得它吗?”
江瑾年在江云枫面前站定,看着因为恐惧而怒目的江云枫,出怀里抽出一把匕首。
那是江云枫送给唐映雪的定情信物,他曾说若有朝一日,他负心唐映雪,就让他被这把匕首穿心而死。
“现在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
江瑾年抽出匕首,这确实是把好刀,那么多年依旧光亮,银白的刀身削铁如泥。
江云枫瘫坐在床上,因为恐惧声泪俱下:“瑾年,我可是你父亲,你不能杀我!天下人会戳你的脊梁骨……”
江云枫的声音戛然而止,银白的匕首插进他的心脏,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没想到江瑾年如此干净利落。
江瑾年俯视他,擦掉脸上的血,冷笑道:“你抛妻弃子都不怕报应,却要我敬畏世俗?”
江云枫的喉咙里发出嗬嗬声,他张开嘴想说话,鲜血先喷涌而出。
江瑾年冷漠地看着他抬起手指着自己,不甘心地倒下去,死不瞑目。他曾经送出去的匕首,如同誓言一般,结束他的生命。
江瑾年转身离去,曲落尘起身跟上他的脚步,道:“白榆已经在城外备好马车等我们,你要是想回去看一眼,我不拦你。”
江瑾年脚步微顿,看一眼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