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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时间的墓碑（第4页）

时间织机其实是巨型筛选装置，墙壁由压缩的记忆晶体构成，就连灰尘都是纳米级监测器。

最震撼的是老人褪去伪装，露出与青铜门完全相同的材质。

＂门成精了？＂林筱试图启动机械眼的武器系统，却发现程序被锁死。

＂我是初代守门人。＂老人的声音现在带着青铜共振，＂时之眼不过是看门犬。＂

全息投影展示出残酷真相：

每个纪元都会选出三个时间轴心，经历九十九次轮回筛选，直到诞生能突破时间壁垒的个体。而这一届的候选者，就是林筱他们。

＂你们的表现很特别。＂女婴突然开口，声音是冷雨与首领的混合体，＂尤其是融合这一步。＂

她小手一挥，周箴胸膛突然透明化，露出里面纠缠的三色光流——

代表林箴的银、周幕的金，以及某种不属于任何人的深红。

＂第三轴心从来不是指某个人。＂守门人指向那缕深红，＂而是＇可能性＇本身。＂

检测进行到第7分钟时，警报声响彻密室。

女婴的瞳孔突然出血，数据探针接连断裂。

周箴体内的深红光流像活物般反击，顺着探针反向入侵女婴的系统。

守门人的青铜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沸腾的黑色液体。

＂不可能！＂他的机械臂疯狂操作控制台，＂时间棱镜在排斥检测！＂

林筱的机械眼终于突破封锁，解析出可怕数据：

那缕深红根本不是时间能量，而是某种更古老的存在——所有轮回中，被牺牲者怨念的聚合体。

＂你们计算错了一件事。＂周箴突然悬浮起来，声音三重叠加，＂我们不是第100次轮回。＂

记忆洪流席卷整个空间。

林筱看到令人窒息的真相：

当前世界线其实是第127次轮回，前26次因为过于惨烈，被时之眼高层集体投票删除记录。

而引发删除的，正是三个轴心在极端绝望下融合成的复仇体——那缕深红的真身。

女婴突然惨叫，她的仿生皮肤片片剥落，露出核心处碎裂的时间棱镜。

守门人试图关闭织机，却发现自己的青铜手臂正被染成血红色。

＂停下！你们会毁了所有时间线！＂

周箴——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深红存在——露出非人的微笑：＂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突破吗？＂

黎明第一缕阳光穿透钟楼时，一切都结束了。

林筱在瓦砾中爬起，发现世界安静得可怕。

没有齿轮转动声，没有电子设备的嗡鸣，甚至没有风声。

她的机械眼扫描显示，所有时之眼相关造物都化为了尘埃。

周箴躺在不远处，胸膛平稳起伏。

当林筱靠近时，他睁开双眼——左眼是温柔的褐色，右眼是宁静的深红。

＂早。＂他微笑着伸出手，掌心躺着三枚完好无损的时之瞳碎片，＂要重新开始吗？＂

街道上传来久违的鸟鸣。

远处，曾经的时之眼总部遗址上，野花正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