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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出现,这姑娘就挂着两行清泪扑进周行云怀里。
“出什么事了?”
周行云满心迷惑,下意识问道。
“为什么!”霍芸慧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仰着泪眼婆娑的小脸,嘶声喝问。
猝不及防,周行云心头一个咯噔,不由暗道:“莫非,她终于发现自己被骗了?”
念及此处,他心虚地挤出满脸干笑,努力寻思着辩解用的说辞。
可没等他开口,霍芸慧便埋下脑袋,宛如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我一直以为,外公在十年前就因为家道中落而郁郁而终,是父亲临危受命,重振了原属于宫家的那些岌岌可危的产业,可……”
“可我怎么会想到,爹爹其实才是害得宫氏家道中落的元凶,是毒害母亲和舅舅的凶手,甚至还,还在我面前杀了我那可怜的外公!”
“我,我……”霍芸慧双手一紧,“以后,我该怎么办?”
这一刻,她的脸上满是迷茫和恐慌,眼底则是深深的绝望。
周行云根本没料到,宫世秋会跑去霍家送死!
也无法想象,此时的霍芸慧受到了多大的冲击,又究竟有多么的混乱。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手覆上霍芸慧的后背,轻轻抚慰。
只等自己胸前的衣襟被晕染大半,只等霍芸慧的啜泣终于停止,周行云这才取出一条干净的手帕,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泪水是擦干净了,可遗留在眼中的悲痛和迷茫却没有消失。
兴许是太过疲惫,她竟然就那么倚在周行云怀里,睡了过去。
周行云心头暗叹,无法在这个时候把她送回霍家,所以把自己的床让了出来。
天色渐晚,他闷头坐在窗边。
银白的月光穿过窗棂,犹如在霍芸慧身上披上了一层冰。
看着她微微蜷缩的单薄身影,周行云细心地把滑落的被子搭回她身上。
再扭头看向窗外,看着天空零落的星,周行云低声嘟哝。
“宫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哪怕他已经快把脑袋想爆,也始终想不通宫世秋冲上霍家的理由!
直到第二天天明,宫老的死讯彻底传开,他才似乎明白了那么一点点。
“宫老先生,您死得好惨呐!”
“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可为什么受难遭殃的尽是好人,那些贪官污吏,那些恶人禽兽却一个比一个活得滋润,活得潇洒?”
“这世上真有天理吗,真的还有王法公道吗?”
“当年要不是有宫老不遗余力的栽培,某人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地坐上都督宝座?”
“畜生当道,侗州完了,大离完了啊!”
从来对都督府的飞扬跋扈只知忍气吞声的百姓,终于不再沉默。
民间对霍家,对朝廷的敌视与失望,蓦然间变得异常强烈。
甚至不少曾受过宫家恩惠的摊贩、店主,乃至城中近半乞丐,都自发地为宫老奉上了香烛纸钱,甚至还有明器店主动为宫老办了场简易葬礼!
周行云带着霍芸慧,跟在那支乔装过的葬仪队末端,默默地送了宫老最后一程。
葬礼尾声,霍芸慧自己抹掉脸上的泪珠,抬脸冲周行云道:“我愿意出堂作证!”
“什么?”周行云不明所以。
“外公告诉我,你是专门来调查我爹的!虽然这些年我一直对他和哥哥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但现在,我已经不想继续当个瞎子!”
“外公说,如果由我出面指证,会更容易给父亲定罪!”
霍芸慧显然下了很大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