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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不良影响（第1页）

她话语平缓柔和，举手投足间展现出了恰如其分的端庄典雅，表现得出乎其类拔乎其萃。

而管家看着眼前的柳怜霜越是交谈愈发觉得她虽然长相不算倾城倾国比起寻常富贵人家的千金们略有逊色，可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却又充满魅力让人不禁想要靠近欣赏，特别是知道王爷对其别有一番看法之后，心里更是认定只有此女子才能够成为将来那位贵不可言的摄政王妃人选。要知道王爷如今年纪已经不小了连六皇子都到了可以讨论婚配之事时候，但他始终对婚事不上心，现如今竟然愿意稍微流露出对一位女性不同的态度，这让做奴仆们的怎么能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为自家主子效力呢？

等所有吩咐执行完毕之后，管家礼貌地上前逐一告辞，携带着随行而来的王府下属们一同离去了。厅堂之中，仅仅剩下秦姨娘以及柳灵灵两人的身影，她们站在原地如同雕像一样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适才所发生这一切事情的真实性。

阳光斜斜洒在柳家府邸，光线间似乎笼罩着一股莫名的紧张气氛。柳灵灵的手微微发抖，眼前的情景令她无法接受。

摄政王竟特意为柳怜霜送来了满满一箱补品，而她却完全没被放在眼里！两位姑娘同时落水，摄政王连装模作样地慰问一下她都不愿，所有东西竟一股脑儿全给了柳怜霜，简直毫无掩饰！

柳灵灵满心疑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摄政王为何偏偏看上了柳怜霜？在整个京城闺秀圈中，柳怜霜相貌丑陋是出了名的，实在找不出比她更逊色的人了。反观自己，容貌倾城，远胜京城其他女子。想当年，在镇国公府的宴席上，本该迎娶柳怜霜的六皇子皇甫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态度也对她颇为和蔼！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无论她怎么不愿相信，终究无可逃避。回想起昨天水中那幕，摄政王毫不犹豫抱住了柳怜霜实施救援，对自己却连伸手拉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好不容易自己抱住摄政王时，却被他接连踹了好几脚。当时还以为他是慌乱认错了人，但此时想来，他从一开始目标就很明确——

就是救柳怜霜，对自己的态度则残酷至极！

念及此处，柳灵灵怒不可遏，浑身哆嗦，内心燃起滔天火焰，但这股火并未对准摄政王，而是直接烧向柳怜霜——

凭什么她能够赢得众多男子的喜爱与青睐？柳灵灵紧咬牙关，百思不得其解。

在柳灵灵的推断里，六皇子皇甫贺争夺皇位需要依赖镇国公府的支持，因此只能被迫选择迎娶柳怜霜，这点还勉勉强强可以理解。可是摄政王就大不相同，权势滔天的他，根本不需依赖镇国公府的力量。柳灵灵暗自认定，肯定是摄政王尚未见识到柳怜霜到底有多丑陋，也没有见到她的美貌究竟有多出众。昨天落水之际，自己没能在摄政王面前展现出最动人的姿态，所以他还未曾明白她与柳怜霜之间的巨大差距。倘若能让摄政王瞧见她光彩夺目的模样，并对照柳怜霜卸下面纱后那满脸麻痕的真实面貌，他一定立刻改变心意！

柳灵灵陷入沉思，完全忽略了柳老太太正在冷冷地注视着她和秦姨娘。今天的秦姨娘，当着摄政王府管家的面表现得实在有些失了仪态。平日里的秦姨娘尚不至于这般不懂规矩，哪知道在客人面前竟能做出这种不成体统的行为。难怪她生的女儿处处跟嫡女柳怜霜对着干，显然是受到母亲的不良影响。

老太太的目光寒若冰霜，略略扫视过这对母女，便转头吩咐下人们：“你们没听到王府来的人怎么说吗？这些物品通通都送到大院里去。”

既然摄政王已表明这些东西全数是送给柳怜霜的，做祖母的当然得顺应他的意思，径直将物件抬至柳怜霜院内，根本无需再放进库房。这么做也正体现着老太太对于这个嫡孙女的一种特别偏爱之情。

柳老夫人面带慈祥，轻轻拉过柳怜霜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霜儿呀，王爷送来的那些补品就都收下吧，你得好好养身子。女孩子身体最是娇嫩，又刚刚经历落水的惊吓，更得多留意，千万别落下了病根子，明白吗？”

柳怜霜温顺地点了点头，声音柔软地回应：“孙女知晓了，多谢祖母的关怀。孙女定当细心调理，不叫祖母再操心。”

瞧着柳怜霜懂事听话的模样，再回想秦姨娘方才的失态表现，柳老夫人越发觉得嫡女与庶女大有不同。毕竟，柳怜霜之母洛纷岚乃镇国公府出身，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培育出的女儿自然非比寻常。

柳老夫人欣然地点点头，继续道：“能理解就好。马上便是宫中的宴席了，到时便随母亲一起参加去吧，这之前可要把自己的身体保养得妥妥当当的。”

柳怜霜依旧是柔和的态度应允下来，姿态恰到好处。此般场景令秦姨娘和柳灵灵愤懑不已。很显然，老夫人此举是故意为之，颇有打她们脸的意味！柳灵灵同样是她老人家的亲孙女呢，只是身为庶出罢了，然而老夫人连个问候也未曾给一句。至于先前从库房取补品的事情，现在怕也要成为泡影了吧，实在让人恼火不已！

柳怜霜眸光平平掠过柳灵灵以及秦姨娘，然后陪着母亲送别柳老夫人离开，随后折返至自己的院子内。心思悄然盘算起那即将到来的宫宴，到时候又能重见皇甫宸和皇甫贺的身影。不知道在这个重生的世界中，皇甫贺与柳灵灵究竟能够怎样相会相知相恋起来。毕竟看皇甫贺那对柳灵灵满满的倾慕之心，而柳灵灵对他却似乎没有任何同等的情感流露。

此生没有了镇国公府作为支撑，自己亦失去了作为皇后和安和公主间重要桥梁的地位，那么皇甫贺想取得皇位岂止艰难二字所能概括。若无皇位加持，他跟柳灵灵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呢？思绪至此，柳怜霜眼中闪过一丝暗沉，但这丝冷意不过瞬息间就烟消云散了，以至于一直跟随在她身旁的翠玉都没有发觉任何异样。

与此同时，在六皇子府邸中，皇甫贺独自坐在桌案前端详着残局棋盘，陷入深深思考当中。下人们纷纷上前禀报柳府最新的状况情报。为了登上九五之尊，皇甫贺全身心谋划布局，丝毫不敢松懈疏忽分毫。而迎娶一位能够助力他问鼎天下的王妃，无疑是他争储道路上至关重要的一步。

其实他在诸多待选之人里早已将目光锁定在柳怜霜身上。论门第出身，在京都众多才女闺秀之中，或许有不少人能够同柳怜霜旗鼓相当甚至稍胜一筹。但是提及隐藏于背后的势力关系网，却无人能够望其项背。柳怜霜身为刑部尚书正妻所生嫡女，又因其母亲洛纷岚为镇国公夫妇掌上明珠的缘故，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备受宠爱呵护着的外孙女儿。

置身京都这个复杂的人脉圈子里，柳怜霜的身份地位绝不平凡普通——

既为刑部尚书的爱女，同时也是安和公主极其亲密无间的闺中挚友，并且还深得皇后娘娘欢心喜爱。皇后的溺宠几乎达到了将柳怜霜当作半个己出女儿对待的地步，唯差没公开认作义女而已。

六皇子皇甫贺心里明白，若能娶得柳怜霜为妻，就等于同时赢得了刑部尚书与镇国公府的全力支持，再加上安和公主的庇护，以及皇后及其母族背后的庞大势力。如此一来，凭借着这些强大力量的助力，在争夺皇位的路上，其他皇子将再无可能与他相抗衡。

更为重要的是，皇后膝下并无子嗣，仅有安和公主这唯一的女儿。而若是自己能够与柳怜霜成亲，那么自己与安和公主的关系必然将进一步拉近。即使仅仅是为了对柳怜霜的情分，日后也势必会对安和公主多加照顾。为了自己的独生女，皇后自然会倾力扶持那个待公主好的皇子登上大位。

无论如何审视，娶柳怜霜无疑是他最明智的选择。她背后的力量，堪称无人可敌。但遗憾之处在于，柳怜霜的容貌实在是难以让人恭维。一想到她的外貌，皇甫贺便深感娶她实在是一种羞辱。要是自己的出身尊贵一些，何须依靠母妃家族的支持，更不用忍下心头的厌恶，处处向她讨好。

这一天，皇甫贺正在府内对弈围棋，“啪嗒”

一声，棋子精准地落在了盘上。这时，旁边的下人低眉顺眼地躬身行礼，轻声说道：“殿下，昨日柳府发生了一桩事情。柳家大姑娘不慎落水，恰好摄政王到访，与柳大人商议要事，于是顺手将大姑娘救了起来。一起落水的还有柳家二姑娘。据柳府的丫鬟们传言，是因为大姑娘失足滑落水中，二姑娘为了营救她才跳入了湖中。”

至于柳怜霜和柳灵灵如何掉入水中，皇甫贺并不在意。他觉得就算是背后有隐情，也不过是少女之间的小矛盾罢了，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至于摄政王皇甫宸刚好出现在柳府这件事，他早已知晓。不过没曾想，对方竟真的会碰巧解救柳怜霜。皇甫贺以为，皇甫宸一向远离女子之事，这次救了柳怜霜也必定不会引发什么纠葛。

然而，他心中唯一的担忧是，为何柳怜霜又是无缘无故落水了呢？这个冬天不过短短几个月，她已经落水两次。这般刺骨冰冷的湖水，接连浸泡之后，怕是要在身体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病根。一念及此，皇甫贺面容一凝，两指夹住一颗棋子，开口问道：“可打听到关于大夫或者柳府仆从的消息？此次落水有没有给大姑娘造成损害？身体状况如何？”

倘若柳怜霜因连续两次落水而身体受损，影响到了生育，那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毕竟，她的容颜本已算不上出众，如果再无法为自己诞下子孙，那就只剩下家世这一点勉强可以考虑。况且，如果柳怜霜不能生育后代，婚后自己必然短时期之内不能纳妾，唯有等到登基之后才行。可是，妃嫔所生之子地位毕竟不足，难以名正言顺地立为太子。更重要的是，若柳怜霜不能产出嫡长子，那自己和柳家、镇国公府、皇后之间的关系恐怕也将因此动摇难安。

小厮听到皇甫贺的询问，连忙如实地回答道：“殿下，奴才暂时还没有打听到这方面的消息。不过，看柳府那些奴仆们的神情，似乎并不怎么担忧，想来大小姐应该没什么大碍。而且，据说大小姐落水后很快就被救上岸了。倒是二小姐，情况比大小姐严重一些，呛了不少水。”

二小姐？这时，皇甫贺才注意到下人又提到了柳家二小姐柳灵灵。他忽然想起，在镇国公府举办的寿宴上，曾见过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那位女子体态婀娜，眉眼如画，肌肤白皙得如同雪一般，尤其是和柳怜霜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柳灵灵宛如天仙降临凡间，而柳怜霜的模样，一想起来就让皇甫贺感到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