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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京中的戴府虞燕没有去过,按照鸣琳的说法,这座府邸应该是戴家先祖从前给前明当官的时
nbsp;nbsp;nbsp;nbsp;候置办的,里边的格局样式和栽种的花草树木都是仿着前明流行的模样来的。
nbsp;nbsp;nbsp;nbsp;戴名世老先生在京中任职,戴老夫人也跟着留在京中。但他俩的一双儿子却都是外放做官的,长子在广州,次子在徽州,所以戴二老爷特地又让鸣琳和鸣琅两姐妹回京承欢膝下,顺便给戴老夫人留了信,让她帮忙打听下京中有没有适合鸣琅的少年。
nbsp;nbsp;nbsp;nbsp;“当时你们一道回徽州,为的不就是定亲的事情么?”
nbsp;nbsp;nbsp;nbsp;虞燕看着眼睛四处乱飘的鸣琅忍不住问道:“同样大的年岁,怎么鸣琳定了亲,你没定下来?”
nbsp;nbsp;nbsp;nbsp;“那是那些人有眼不识泰山!江南那边的风气额林珠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子以温婉娴雅为主,就连笑都不能笑得大声,还得捂着嘴不能让人家看见你在笑,年纪越大规矩越多,我哪里耐烦得了这个!”
nbsp;nbsp;nbsp;nbsp;戴鸣琅说到这件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瞪了戴鸣琳一眼气冲冲道:“她订下的那户人家规矩也多,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要不是方家那个小子对她那张脸一见钟情,方夫人看上去可不像什么善茬,日后有她好受的!”
nbsp;nbsp;nbsp;nbsp;“你俩不是用一张脸吗?”虞燕的眼角都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鸣琅扯扯嘴:“鬼知道他怎么想的,好就好在方家和我们家也算是世交,至少方老爷子对我们姐妹还挺好的,我俩小的时候还去方家的庄子上玩过。”
nbsp;nbsp;nbsp;nbsp;她讲话又急又快,鸣琳好几次想插话都叫她挡了回去,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方家那是宗妇,挑剔些也是正常的,再说方夫人说你两句也是看在咱们两家交情好的份上,她担心你这样的性子到时候嫁出去了遭人磋磨,让你学着看些眉眼高低,这些又哪里是坏事情呢?”
nbsp;nbsp;nbsp;nbsp;“那我不嫁不行么!”鸣琅皱起眉大声道,“嫁人嫁人!我就一定要嫁人么!你现在长大了怎么和爹娘一个样子,从前姐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说句实在话,这还是虞燕第一次看到鸣琳发火,平日里温婉的女子真的沉下脸来的时候让人实在是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她手里原本还在盘着的珠子都忍不住重新套回了手上。
nbsp;nbsp;nbsp;nbsp;“你不嫁人?也行啊,那你也总得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吧?”鸣琳冰着脸,语气倒是平和得很,“可你一不喜欢经商算账,这么多年徽州店铺的账簿我不是没有让你学着看过,那一次你不是看了一会就叫着头疼脑袋疼,这不舒服哪不舒服?二你也不喜欢针织女红,七岁开始学绣活到现在七年过去了连块叶子也绣不好。”
nbsp;nbsp;nbsp;nbsp;“勉强能拉出来说一说的就是念书念得还可以,往后实在不行也可以去人家家中教女孩子启蒙。可你规矩规矩没有,耐心耐心没有,名气名气也没有,娘每次拉着你出门都是连哄带骗的。”
nbsp;nbsp;nbsp;nbsp;“戴鸣琅你什么时候能长长大?还是说你打算在家里住一辈子?便是你愿意爹娘愿意,你有没有考虑过日后弟弟他们长大了,弟媳会不会愿意呢?”
nbsp;nbsp;nbsp;nbsp;鸣琳说得话字字戳心,鸣琅何时见过姐姐这么说过她,一张脸憋得通红,眼泪珠子啪塔啪塔往下掉,一旁的虞燕还有些茫然,就见她一跺脚往外跑得可快。
nbsp;nbsp;nbsp;nbsp;“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虞燕听得还是一头雾水,别人家的家里长短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插手,可她认识鸣琳鸣琅也好几年了,难免关心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鸣琳摇摇头:“她这几年被老祖宗娇养过头了,娘一让她学点什么东西就撒娇耍赖不肯学,成天喊着要像时哥儿一样跑遍大江南北。”
nbsp;nbsp;nbsp;nbsp;“可时哥儿到处乱跑至少也有他自己的底气,江南这边零零散散也开了好几家店铺,从来不为钱财操劳过,再加上他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到哪旁人至少也会对他礼让三分。”
nbsp;nbsp;nbsp;nbsp;“那你不出去看一下她么?”虞燕见鸣琳依旧坐在那里没动静问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鸣琳低着头轻声道:“她自己会冷静会的,这个时候谁去都没有用,反而只会给她一个乱发脾气的机会,到时候脾气发完了事情就忘了,还和之前一样没心没肺的。”
nbsp;nbsp;nbsp;nbsp;该说不说到底是双生子,鸣琳对鸣琅的脾气还是很了解的。
nbsp;nbsp;nbsp;nbsp;“你刚刚说到戴山时,他不是回徽州备考的么?这次秋闱考得怎么样?”虞燕一边看向刚刚鸣琅跑出去的地方一边好奇道。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个,鸣琳的神色突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nbsp;nbsp;nbsp;nbsp;“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他没考。”鸣琳面作难色,“说到这件事情,老爷子都被他气到了。”
nbsp;nbsp;nbsp;nbsp;“他是干什么天怨人怒的出格事了?”
nbsp;nbsp;nbsp;nbsp;虞燕一下子好奇心就起来了,科举一途多少人前仆后继,尤其是先前戴山时还和她信誓旦旦地说要考头名,怎么突然说不考就不考了。
nbsp;nbsp;nbsp;nbsp;鸣琳咳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端起茶喝了两口:“他去当道士了。”
nbsp;nbsp;nbsp;nbsp;虞燕:???
nbsp;nbsp;nbsp;nbsp;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会听到这么小众的词语。
nbsp;nbsp;nbsp;nbsp;道士?
nbsp;nbsp;nbsp;nbsp;“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鸣琅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时他和老爷子吵了好大一架,然后就跟着他的那位师长跑了出去,至于那位道长道号叫什么、居于哪处道观我们是一概不知。”
nbsp;nbsp;nbsp;nbsp;鸣琳提到这件事情也百思不得其解:“他这个人向来就这样,原先还以为他是年纪小,所以办事说话总是不着调,结果是他本身性子就这样,好在二叔他们也不只有他一个儿子,知道他跑出去游历四方也没说什么,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行,至少他走后一个月还给老爷子去了一封信。”
nbsp;nbsp;nbsp;nbsp;虞燕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nbsp;nbsp;nbsp;nbsp;“对了,这是今年徽州那边商行的账簿。”鸣琳从手边厚厚的账簿中抽出一沓,“另外与你说件事,这两日我在京中,门房那边有人给我下拜帖,我看了,是九爷府上的人。我还记得你先前和我说过他和石阳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石阳如今的身份他动不了,蕴姐儿是宗室王妃,他也不会轻易下手。”
nbsp;nbsp;nbsp;nbsp;虞燕眉头渐渐皱起来:“这段时间朝堂上也不太平,前不久闽浙总督梁鼐给宫中递了折子,说有贼党窜聚,为首的事一帮和尚以朱三太子名义安营于大岚山,门众约莫有一千多人像是个寨子,皇玛法在朝堂上指派了八叔九叔去大岚山剿匪,还给他们遣派了兵马,少说怎么着也要过一年才差不多回来吧。”
nbsp;nbsp;nbsp;nbsp;“他现在应该就是让手底下的门人先试探着,有什么事恐怕都要拖到明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