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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枕玉给应青炀反复擦拭手掌,把灰尘擦完也尤嫌不足,仿佛上面攒了什么真正晦气的东西似的。
应青炀收脚下来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大腿用力过猛带来的一阵酸痛,顿时让他白了脸。
他的手猛然缩紧,把巾帕和江枕玉的一半手掌一起握住,“嘶……腿……感觉要断了……”
应青炀脑子里立刻跑出一连串的猜测,肌肉拉伤?肌腱撕裂?不会是骨折了吧!?
应青炀顿时自己把自己吓得眼泪汪汪。
江枕玉哭笑不得,“刚才跳上去的时候不是还很潇洒?现在知道疼了?”
江枕玉抬手便要敲他脑门,但看到那双桃花眼雾气蒙蒙可怜巴巴的,又没忍心下手。
他反手将应青炀的手掌攥紧,牵着他,“试试还能不能走。”
谢蕴本打算再夸赞几句,见到应青炀窘迫的样子,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点笑音憋回去。
“今晚暂且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启程,我去外面再捡些干柴。”他说着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不敢回。
三秒后,神庙外传来逐渐远去的大笑声。
阿墨上前把自己的长刀捡起来,在油灯下仔细查看,刀背边缘多了几个被石头崩出来的豁口。
表情里难得一见的惆怅,再转身看自家公子,小小的怨念也跟着飞了出来。
全场都没人关心那碎掉的石像,应青炀这个大活人显然更重要些。
只有那矮子是真的有些吓疯了,缩在角落里半天没敢动作,定定看着破碎的神像,像失了魂似的。
矮子怎么可能想到自己刚出来想劫点财,就遇上这么一群煞星。
而且砸了神像都不算完,这帮煞星还要在占了神庙的地儿住一晚。
这和坟头蹦迪有什么区别?他们到底谁是劫匪?
矮子眼前一黑,仰头晕了过去。
阿墨上前把他捆成了粽子,动作里多少有些私人恩怨在。
约莫一刻钟之后,阿墨把火堆和灶具重新架好,终于把准备好的糙米、菌子、酱肉丢进去煮。
柴火烧了一会儿,米粥的味道便飘了起来。
香气逐渐升腾,顺着风飘进树林里。
躺在某一树干上的副将满脸惆怅。
他把包裹里的干粮分发下去,一口凉透的烧饼,一口肉干,撕咬得极其艰难,怨念丛生。
不是?他任劳任怨给他家混蛋将军的决策打补丁,却只能吃冷饭,就没有人为他发声吗?
……神庙里那供果还能吃吗?
供果能不能吃不知道,糙米粥的味道确实不错,起码是口热乎的,还带着菌子和肉香。
应青炀坐在马扎上用手按摩大腿,放松肌肉,大腿内侧火烧一般的感觉还夹杂了少许刺痛。
应青炀按着按着就沉默了。
行,皮糙肉厚这事是他考虑不妥了。
他拿着那罐外伤药,东瞅瞅西看看,确认没人注意自己,悄悄溜上马车。
谢蕴终于有机会凑到江枕玉跟前,和这人单独聊几句了。
江枕玉这个状态让他有种回到当年行军打仗时的感觉,说话也没那么讲究了。
他一挑眉,贱嗖嗖地说:“您不跟着进去?刚刚不还牵着手不放呢。”虽说一见他回来就送松开了,但谢将军眼神好着呢。
江枕玉连个眼神都欠奉,自觉和谢蕴这种粗人割席。
“登徒子行径。”
谢蕴不以为意,“行行行,我是大俗人。您还是太端着了。要是我肯定早早把人扛回家了,您到底怎么想的?”
江枕玉看着火光有些出神,“你不懂。”
江枕玉摩挲着手指,被攥紧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但他很快又想到应青炀反应过来之后慌忙撤开的动作,以及出发前那个克制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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