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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伊实摊摊手,从兜里拿出手机,给她拍照,一拍就是几十张,咔嚓声比直升飞机的螺旋桨还快,穆里斯吵不过,偷偷竖中指。
nbsp;nbsp;nbsp;nbsp;“那么喜欢猫,为什么不把它带回家?”伊实随口问,欣赏着相册里的杰作,即便十有八九是一团浆糊。
nbsp;nbsp;nbsp;nbsp;“不。”穆里斯回应得十分果断,“那太残忍了。”她折起小腿,半边脸搁在膝盖上,看着四月来回蹭她垂下来的一只手,嘴里反复喃喃:“那太残忍了。”
nbsp;nbsp;nbsp;nbsp;她用指尖蘸了一小块猫条,投机取巧地得到了四月的舔舐,猫舌头上的倒刺一下一下剐她的指纹。
nbsp;nbsp;nbsp;nbsp;“我不会照顾猫,准确地说,照顾不好,猫有九条命就算不怕死也怕倒霉,如果它看见主人某一天突然一蹶不振,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某一天又突然兴致大发,日夜不睡胡言乱语,肯定会对人类失望的吧。我很喜欢那又怎样呢?过几天我又不喜欢了,不过是猫而已,我或许会因为满地的猫毛、臭烘烘的猫屎和被打碎的马克杯指责它,而它只不过是正常地吃喝拉撒睡居然要面对这种无妄之灾,肯定会对人类失望的吧。一旦我对猫产生厌烦的情绪,哪怕这种情绪来得莫名其妙,无辜的猫只是它无辜的载体,一旦产生,我就会后悔我当初做的选择。猫很可爱,但我不是。”
nbsp;nbsp;nbsp;nbsp;这一长段由不轻不重的单词构成的剖白,起码哄睡着了在场两只小猫,毕竟猫听不懂,她的声音和水流声、树叶婆娑声、植物生根发芽声、石子落水声、柴火燃烧声完美地融为一体。
nbsp;nbsp;nbsp;nbsp;第58章第58章不管怎么说,这里才是她……
nbsp;nbsp;nbsp;nbsp;宠物俨然超越动物的范畴而成为月球之于地球那样不可分割的人类文明产物,不管它们在主观唯心主义下表征出怎样新的意义,生命的价值没有任何改变,没有任何其他生命可以对其指手画脚。
nbsp;nbsp;nbsp;nbsp;强劲的风吹来了更深层次的冷空气,给擅长撒谎的隐喻家予以一个瑟瑟发抖的警告。穆里斯把围巾留在了猫窝,转而解开头绳将头发堆在脖子两侧保暖,她认为这是明智的,她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nbsp;nbsp;nbsp;nbsp;晚餐过后他们的确去看了电影,一部当下火热的北美动作片,其前作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这个世纪的开端。穆里斯看得津津有味,即便她一部前作都没看过,顶多能哼几句脍炙人口的主题曲,还是她在理发店学来的。
nbsp;nbsp;nbsp;nbsp;伊实对她挑的电影没意见,有猫腻的是靠角落的座位让他在两个小时里总想着什么时候她会上来打个啵之类的,然而这个情节他到最后都没等到,才反应过来入场前她的笑可能是一种恶趣味。
nbsp;nbsp;nbsp;nbsp;“好了,我知道你以玩弄我为乐。”伊实说。
nbsp;nbsp;nbsp;nbsp;穆里斯的手被牢牢牵着,她平静地看向车窗外,脸上没有被指控的面红耳赤:“有一点儿,但你是谁啊,我奈何不了你。”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不呢,是或否的答案不都在你手上吗?”他捏了捏她手心手背的肉。
nbsp;nbsp;nbsp;nbsp;穆里斯侧目睨了他一眼,“少来了,下。流司机。”
nbsp;nbsp;nbsp;nbsp;伊实闷笑。今日的约会还算舒畅,一些操之过急的念头他都忍下了,足以让他在布鲁克面前竖中指表示“他妈的老子根本不需要看心理医生更不需要第二个罗弗敦小岛来抚慰情伤以及这是正常需求不是他妈的无可救药的执念”。
nbsp;nbsp;nbsp;nbsp;“晚安,穆里斯。”
nbsp;nbsp;nbsp;nbsp;“晚安。”
nbsp;nbsp;nbsp;nbsp;告别在夜色里,即使并非夜晚,告别也依旧存在。
nbsp;nbsp;nbsp;nbsp;临近年关,躁动如蝗虫一般侵袭人群,寒冷的冬天也按捺不住,这很大一部分源自于人们对结尾的期盼,对句号的迫不及待,糟粕似洪水猛兽赶着人变老。
nbsp;nbsp;nbsp;nbsp;工作室多出好几双黑眼圈,包括穆里斯,她忙于处理账务和各种项目反馈,阿拉伯数字和简体汉字被磨得越发锋利,她的眼睛时常酸痛。
nbsp;nbsp;nbsp;nbsp;相较之下有着更权威的工作单位的伊实反而闲来无事,几周间收到的邀约屈指可数,还没有他和穆里斯一起去超市买菜的次数多。他是这座城市里真正的自由人。
nbsp;nbsp;nbsp;nbsp;穆里斯不免起疑心,据她所知,不久前他的周程表还是满满当当的,按理说他应该神龙见首不见尾才对,怎么有大把闲心谈情说爱,到底是他不学无术还是她勾引君王从此不早朝。若是前者,她管不着,若是后者,她可要躲得远远的以免黑锅砸在她头上。
nbsp;nbsp;nbsp;nbsp;她本意以过犹不及之策叫伊实感到腻烦,这几周便敞开了玩,证明她比穿花衣的木偶人要难伺候得多。有一天她毫无先兆地发脾气对伊实说了很重的话,叫他有力气没处使就去农田里耕地,动不动就掐她考虑过她的感受吗?虽然在此之前是她自己叫嚷着好冷抱紧一点。以及,她拒绝性。爱,但有时候故意坐在伊实的胯上什么都不说。还有,她视工作为苦口良药,无意中未接好几个电话却没有打回去解释诸如此类,伊实竟然还没一脚踹了她。
nbsp;nbsp;nbsp;nbsp;“你要庆幸现在是和平年代,不然我定送你去打仗。”此时穆里斯正和伊实一起洗碗中。
nbsp;nbsp;nbsp;nbsp;她深知温水煮青蛙的危害,不可亵玩焉,过一日她便加一日的提心吊胆。
nbsp;nbsp;nbsp;nbsp;“为艺术献身也是一样的,宝贝。”伊实说,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提议道:“后天我在GE大厦有场走秀,你要来看吗?”
nbsp;nbsp;nbsp;nbsp;穆里斯没说去也没说不去,而是问起大多人普遍敏感的问题:“你一场秀多少钱?”
nbsp;nbsp;nbsp;nbsp;“看他们给多少,怎么了?你终于想通了。”
nbsp;nbsp;nbsp;nbsp;“我不做那种交易。”
nbsp;nbsp;nbsp;nbsp;公司给国际模特结算工资时用的是美金,穆里斯得知伊实最招人喜欢的时期一场秀能有九千刀,她惊掉下巴,为一开始幻想他的穷困潦倒感到抱歉。
nbsp;nbsp;nbsp;nbsp;“其实你不爱上台抛头露面,对吧?为什么偏偏选择当模特?”她问。
nbsp;nbsp;nbsp;nbsp;伊实擦干手,说:“想要被你看见啊。”
nbsp;nbsp;nbsp;nbsp;“哦。”穆里斯心怦意乱地钻进下方柜门里检查水管漏水了没有。没有。
nbsp;nbsp;nbsp;nbsp;这时布鲁克打视频电话来,她被拉过去打招呼。
nbsp;nbsp;nbsp;nbsp;“孩子!安好?!”他的声音仍旧苍老和精神并存,让人觉得他一辈子也死不了,天塌下来有他的两条腿顶着。
nbsp;nbsp;nbsp;nbsp;“安好。”穆里斯答。第二回见面她放开了许多,不像几周前,面对布鲁克时她的表情好似遇见叫不出辈分的亲戚那样苦涩。
nbsp;nbsp;nbsp;nbsp;“你们那下雪了吗?”布鲁克问。
nbsp;nbsp;nbsp;nbsp;“没有,这里不常下雪。”穆里斯认真回答长辈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是吗,真羡慕。罗弗敦昨夜刮了一阵巨大的暴风雪,把我埋在雪地里的罐头全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