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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什么意思？”伊实放下餐具，他看向她犹豫不决的手，
nbsp;nbsp;nbsp;nbsp;随后看向她，“又要甩了我？Aga？”
nbsp;nbsp;nbsp;nbsp;穆里斯深吸一口气，重重呼出，说：“我在这时候说狠话你肯定不会信，所以我很冷静，并且，我现在为你之前的问题给出一个理智的回答。”
nbsp;nbsp;nbsp;nbsp;“没觉得你是冷静的。”
nbsp;nbsp;nbsp;nbsp;“要发怒的话也请听我说完。”
nbsp;nbsp;nbsp;nbsp;“说。”
nbsp;nbsp;nbsp;nbsp;“选择的作用从来都不在选项本身……做选择的过程早就能够看清楚事情的本质了。你如此执着于我的感情，那么还是一样的，放在五年前，毫无自理能力的穆里斯是爱你的，她完美地融入进你的生活，你只需要喂她几口饭吃，保证她活着就足够了。现在呢，我在我自己的国家，有工作，有社保，有朋友，你想怎么喂养我呢？于是你离开了熟悉的货币，离开了老朋友，以及组成你整个前半生的生活轨迹。对此我可以有怎样的感情？我说不出我不爱你这种狠心话，你在我眼里始终充满魅力，没有那几口饭，我也愿意跟你上床。但或许，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你，爱到捆绑你一辈子。”
nbsp;nbsp;nbsp;nbsp;“所以你的爱，止步于把我叫到这里来，送我个操蛋般光鲜亮丽的礼物，然后大言不惭地揭开你我之间的差距？我他妈是不是该学点中文了？”伊实说。
nbsp;nbsp;nbsp;nbsp;“没必要。”穆里斯说。
nbsp;nbsp;nbsp;nbsp;“这算哪门子好消息？”
nbsp;nbsp;nbsp;nbsp;“当然算。”
nbsp;nbsp;nbsp;nbsp;伊实烦得说不出话，一个劲地往嘴里塞面包。
nbsp;nbsp;nbsp;nbsp;“你一直在忍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我只是在你爆发之前及时止损而已。”穆里斯说。
nbsp;nbsp;nbsp;nbsp;“你知道我在忍耐什么吗？”
nbsp;nbsp;nbsp;nbsp;“猜到个大概。你在忍耐，我也在忍耐，我应该是犯了个大错才会这样。”
nbsp;nbsp;nbsp;nbsp;“你知道个屁。”伊实猛地喝茶，他不愿在本应高兴的时候展露暴躁的性情，但不得不说，穆里斯真的轻而易举惹得他神经紧绷。“非要管以前吗？就现在，我向你告白，我爱你，你能不能跟我交往？”
nbsp;nbsp;nbsp;nbsp;穆里斯一怔，回答：“不。”
nbsp;nbsp;nbsp;nbsp;“对我没感觉了？”
nbsp;nbsp;nbsp;nbsp;“不……”
nbsp;nbsp;nbsp;nbsp;伊实摊开双手，无声地看着她，不言而喻：那还有什么问题？有钱不赚王八蛋。
nbsp;nbsp;nbsp;nbsp;“你想得太单纯了。”穆里斯说。她忽然没了底气，伊实属于套上鞋就走的那类人，根本不管鞋里有没有沙子。
nbsp;nbsp;nbsp;nbsp;“还有什么顾虑，一起说了吧，不斩草除根我浑身难受。”伊实把手插进口袋里，往后一靠。
nbsp;nbsp;nbsp;nbsp;穆里斯垂眸，努力找回辩词，“我的内疚超越了我对你的喜欢，很讽刺很下贱我明白，但这东西永远无法从我的身体里剥离开来，总有一天你会受不了。”
nbsp;nbsp;nbsp;nbsp;“你是指你的疑神疑鬼。”
nbsp;nbsp;nbsp;nbsp;“也可以那样说。”
nbsp;nbsp;nbsp;nbsp;伊实肩膀下沉，反而放下了烦虑，“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
nbsp;nbsp;nbsp;nbsp;“不，不是的。”穆里斯急于辩驳，却在喉咙里卡了壳。
nbsp;nbsp;nbsp;nbsp;伊实站起身，拿起外套和围巾，走到对面牵起她的手，“结账。”
nbsp;nbsp;nbsp;nbsp;“去哪儿？”穆里斯不明所以。
nbsp;nbsp;nbsp;nbsp;“你想太多了，穆里斯，你需要透透气。”
nbsp;nbsp;nbsp;nbsp;“没有……”穆里斯有口难辩，频频摇头，踉踉跄跄地被一双炽热的手牵引着走，一股难过涌上心头。
nbsp;nbsp;nbsp;nbsp;她明明都做好打算了，也明确剖开劣迹斑斑的事实给他看了，为什么还是不奏效？她的深思熟虑难道只是在做无用功？除此之外，他忽视她的诉求，是因为将她当成了一个病人，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而她确信她的脑子是清醒的，言辞打过草稿，伦理百无一失，即使是这样，他仍当她在犯糊涂。这是她今晚最大的悲哀。
nbsp;nbsp;nbsp;nbsp;“伊实！”她用力回扯，压抑着声音说：“我是认真的，你不能——”
nbsp;nbsp;nbsp;nbsp;滚烫的玻璃茶壶从服务生手中脱落，他的注意力只够他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肘撞到后稳住自己的身形，无法阻止烫茶奔向自由，往那对情侣身上倒去。
nbsp;nbsp;nbsp;nbsp;穆里斯倒吸一口凉气，脑袋一空，眼前的景象定格在伊实用手掌捂住壶口将其推开，手心手背瞬间变得通红，玻璃茶壶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她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nbsp;nbsp;nbsp;nbsp;服务生不停道歉，穆里斯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慌不择路地寻找湿巾。服务生仍在道歉，称过道狭小，是他的疏忽，穆里斯仍一声不响，抖微微地擦拭那只通红的手。服务生还在道歉，说什么不重要了，穆里斯羞愧难当，最该道歉的人是她。
nbsp;nbsp;nbsp;nbsp;“Engh.”伊实回握住穆里斯颤抖的手，对服务生说：“It‘s.”
nbsp;nbsp;nbsp;nbsp;他带她走出餐厅，室外的冷气和刺痛的伤口对冲，原来烫伤更能感受出寒气的刺骨。
nbsp;nbsp;nbsp;nbsp;“去洗手间，处理一下你的手。”穆里斯说，到处张望。幸运的是，三十米外就有公共厕所，是啊，国家就该大力投资这种救命稻草般的城市设施啊。得快点处理。
nbsp;nbsp;nbsp;nbsp;“It‘s.”伊实重复道，随意甩了甩受伤的手，“这根本不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