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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第63章凯撒利诺尔
nbsp;nbsp;nbsp;nbsp;凯撒在噩梦中惊醒。
nbsp;nbsp;nbsp;nbsp;在那至黑的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以前不受自己控制的年代。
nbsp;nbsp;nbsp;nbsp;利诺尔的父皇凯撒十七世，是个传统意义上的暴君。他没有王后，王廷中每生下一位王子，就杀死生下王子的妃子。丧母的婴孩由乳母和侍从所抚育。
nbsp;nbsp;nbsp;nbsp;凯撒王室中从未诞生过公主。每一位由乳母抚育的皇子在来到识人的年纪后，君主便不再允许他们与乳母接触。即使在乳母与他们接触的时间里，君主也不允许她们与王子进行过多接触，除去喂奶外，不允许她们向婴孩发出一言。
nbsp;nbsp;nbsp;nbsp;乳母在喂奶时需紧闭双眼，面无表情。这样由她们接触的孩子，才不会对她们产生太多的感情。
nbsp;nbsp;nbsp;nbsp;凯撒十七世有时会派人在她们身边监督，但凡她们露出一个多余的表情、或说一句多余的话，她们会立刻被斩杀。
nbsp;nbsp;nbsp;nbsp;王子到三岁后不允许与任何侍从过多接触。侍从除必要交谈和讲述今日日程外，不许和他们过多言语。照顾者们在王子殿下身边，就如同在君主面前的臣下。
nbsp;nbsp;nbsp;nbsp;由这样模式下培养出的皇子们，每一个都是绝佳的冷漠者。
nbsp;nbsp;nbsp;nbsp;不关心任何人、终日以竞争过他人为目的，一切只为在最后存活下来登上王座。
nbsp;nbsp;nbsp;nbsp;但到了培养十七世的下一任继任者的时候，出了一个例外。
nbsp;nbsp;nbsp;nbsp;下一个君主在登上王座前必须将所有手足斩除，但十七世在挑选继任者时就选中了两个目标。极具天赋和经验的瑟泽，以及天生就该登上王座的利诺尔。
nbsp;nbsp;nbsp;nbsp;四岁的利诺尔在登殿十天后便能顺着朝臣的思路条理清晰讲述出他们的问题。连十七世都亲自在大殿上为他鼓过掌。其天赋让十七世破例选出了两个继承人，而对在瑟泽下
nbsp;nbsp;nbsp;nbsp;一任继任的利诺尔，则更为“偏爱”，更为着重培养。
nbsp;nbsp;nbsp;nbsp;比如，他曾对利诺尔许诺过，在七岁完成他一系列考验后，就可以言出必行答应他一件事。
nbsp;nbsp;nbsp;nbsp;这个孩子生来就喜欢自己的母亲，即使没和那位生下他的母亲见过面，也和她感情深厚。
nbsp;nbsp;nbsp;nbsp;所以他提出的，便是“见见自己的母亲”。利诺尔在幼时就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自己的妈妈，为了这次见面的机会他努力了许久，终于在十七世设下的时间截止前完成了所有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要求。
nbsp;nbsp;nbsp;nbsp;见到优秀成果的十七世拍手称赞，允许他进自己的收藏室见见他的那位生母。但利诺尔必须由教习臣子带着进入收藏室，而且不能在里面久待。
nbsp;nbsp;nbsp;nbsp;这是旧凯撒王对优秀王储的嘉奖。他亲自令人领年幼的王子来到他那间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偌大收藏室前，在里面准备了将所有宝石映得最为璀璨华丽的灯光。
nbsp;nbsp;nbsp;nbsp;而利诺尔眼睛发亮，在收藏室的门打开之前仍雀跃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收藏室里见自己的母亲，但能见到她就已满足了他的心愿。
nbsp;nbsp;nbsp;nbsp;只是教习大臣的脸色十分不好，牵着他袖子的手也在竭力攥着，不让自己发抖。
nbsp;nbsp;nbsp;nbsp;利诺尔看了看她，又将视线转回了收藏室的大门。
nbsp;nbsp;nbsp;nbsp;大门洞开，无数华光倾泻而下，如同在至黑之中倒挂的金银花盏，照亮了中间摆在红布上的、旧凯撒王最珍贵的藏品之一。
nbsp;nbsp;nbsp;nbsp;利诺尔揉了揉眼睛。
nbsp;nbsp;nbsp;nbsp;他满怀期待见到自己的母亲。
nbsp;nbsp;nbsp;nbsp;可他见到的，是一颗……
nbsp;nbsp;nbsp;nbsp;头骨。
nbsp;nbsp;nbsp;nbsp;旧凯撒王珍藏了他所有妃子的头颅，所有妃子被斩首后都由匠人制作成最珍贵的饰品放到他收藏室的玻璃展柜内。
nbsp;nbsp;nbsp;nbsp;利诺尔看着中间那颗属于他的头骨，没有出声。或许已是不能出声。旁边的教习臣子一把将他拉到身后，遮住了他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陛下，您不能这么做。这么做，会摧毁王储殿下的所有品性！”
nbsp;nbsp;nbsp;nbsp;而年幼孩子只是呆呆地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保持着睁大的圆眼睛。
nbsp;nbsp;nbsp;nbsp;他听见自己的父王低低地笑：
nbsp;nbsp;nbsp;nbsp;“切德利娜，你倒是对我的王储很关心。”
nbsp;nbsp;nbsp;nbsp;他转过身，摆了摆手：
nbsp;nbsp;nbsp;nbsp;“那以后就由你做他的教习养母吧。”
nbsp;nbsp;nbsp;nbsp;威尔凡登家的三女儿，切德利娜，虽然知道他残暴，但万万想不到他残暴如此，竟然把孩子生母的头骨像展示品一样展示给孩子看。她闭上眼睛，咬紧了牙关，带着八王子殿下离开了此处。
nbsp;nbsp;nbsp;nbsp;利诺尔殿下是在跟她离开那座王殿以后才开始哭闹的。如果他在十七世面前哭泣，那么十七世会认为他是不够合格的继承人。只有切德利娜允许让他哭泣，她允许他为自己的母亲流下眼泪。
nbsp;nbsp;nbsp;nbsp;“为母亲而哭泣，应是所有人作为人类的本能。”
nbsp;nbsp;nbsp;nbsp;这位年轻的政务臣子从此开始教习他，虽然在旧凯撒王的命令下不许与他过多接触，但她可以通过教授传达给他仁政者应知道的一切。
nbsp;nbsp;nbsp;nbsp;切德利娜偶时会跟他讲起自己那位在威尔凡登的侄儿。她大姐姐的孩子，虽然她每次都没有接触过多长时间，但他的品性已经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