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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匪抓了两个售货员,薅着头发扔在一起,两个可怜的女人抱着彼此,肩膀抖个不停,老九的皮鞋踩在她们脸上,旁边的女人指挥几个年轻的小子装货。老九拿着金店营销用的麦克风冲着人群喊:“谁是李富德?”
nbsp;nbsp;nbsp;nbsp;郑长青应答一声,拿着喇叭站出来,问他们条件。
nbsp;nbsp;nbsp;nbsp;老九人精,他躲在店里的大佛后面不出来,我保证不了成功性就不能开枪。匪的条件很简单——把货带走。
nbsp;nbsp;nbsp;nbsp;郑长青先假意交涉,让他放了人质,自己给他准备车,但这套在港片里都玩烂了,老九不信,说要带售货员一起走,做保票。
nbsp;nbsp;nbsp;nbsp;庸俗的戏码上演,郑长青放了枪脱了衣服,想用自己一换二,老九不同意,嘴里骂着脏话,郑长青反过来笑他蠢,要抓他的是警,警会保自己人。
nbsp;nbsp;nbsp;nbsp;可能是觉得他的话有理,也有可能是为了速战速决不再僵持,我看见郑长青走了进去,那两个女人搀扶着跑了出来,三个人在金店门口相聚又分开。李富德搂住人质,“李富德”变成人质。
nbsp;nbsp;nbsp;nbsp;老九从后面环住郑长青的脖子,手枪顶住他的太阳穴,那是一把土枪,就算不扣动扳机也有走火的风险。我静下心来默数,屏蔽外界的干扰,直到看见老九的全身,我知道我该动手了。
nbsp;nbsp;nbsp;nbsp;行动前我们达成一致,如果抓到人争取留活口,老九和郑长青贴在一起,别说留活口了,不伤到郑长青都难。东文的冬天还没过去,额头上发的汗都是冷的,我不敢喘息,眼头都揪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市中心高楼林立,我还有三步的机会,就在这时,我感觉郑长青瞟了我一眼,还点了点头,我悄悄挪动枪口,对准了老九的脸,扣动扳机。
nbsp;nbsp;nbsp;nbsp;老九被击毙,同行的几个人被拿下,郑长青的耳朵被子弹擦了,流了一滩血。我收拾好枪,飞速跑了下去,冲到担架前搂住他哭。是嚎啕大哭,喊得周围的人都发懵,他嘴唇发白说不出话,只把手扣在我头发上,硬挤了一个笑容。
nbsp;nbsp;nbsp;nbsp;我们以为的胜利并没到来,十五分钟后有人报警,说城南的储蓄所被抢了。
nbsp;nbsp;nbsp;nbsp;好一个调虎离山。
nbsp;nbsp;nbsp;nbsp;李富德带着我往那边赶,我心里放不下郑长青,坐在车里频频回头看,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握住我的胳膊,“你做的很好。”
nbsp;nbsp;nbsp;nbsp;我有点生气地瞪他,我恨他把长青推出去,明明那些人想要的是他的命。
nbsp;nbsp;nbsp;nbsp;这头的情况更糟糕,保安的尸体横在门口做路障,银行里传出不要命的笑声。李富德放了一枪,里面出来了一个端枪的大个儿,我们快速隐蔽起来,我躲在后面瞧了一眼,又懵了——那是老八,当年他和我最好,但因为看不惯我和杨斌的关系反目成仇了。
nbsp;nbsp;nbsp;nbsp;里头又出来两个人,端着枪乱射,我和李富德背靠着背贴在一起,准备找机会杀出去。
nbsp;nbsp;nbsp;nbsp;这次我要拿活的。
nbsp;nbsp;nbsp;nbsp;那天战况激烈,我们牺牲了两名警察,还有三人受伤。我摘下老八的面罩,他瞪圆了眼睛,可能没想到会是我。
nbsp;nbsp;nbsp;nbsp;“老九死了。”
nbsp;nbsp;nbsp;nbsp;“我杀的。”
nbsp;nbsp;nbsp;nbsp;我随着受伤的同事去了医院,刚进门我就打听郑长青在哪,他脑袋缠着纱布坐在病床上,我眼泪流下来,梗着嗓子和他道歉。
nbsp;nbsp;nbsp;nbsp;他问了那边的情况,我瞒着没说,只留下一句要回市局帮忙就走了。
nbsp;nbsp;nbsp;nbsp;老八见到我很意外,他没了当年那种英气,反而看起来像个地痞。李富德带着我亲自审他,没想到刚坐下,他就问道:“你不跟他了?”
nbsp;nbsp;nbsp;nbsp;我没接话,打开笔记本,他翻着白眼笑我,“二倚子,让人干□□干傻了。”
nbsp;nbsp;nbsp;nbsp;李富德听了这话,转头用怪异的眼神看我,老八不依不饶,嘴像放炮似的,“你不知道吧,这小子喜欢男人,以前老受欺负,后来给我大哥送屁股才活出样来,你要是他上司也小心点,说不定早盯上你了。”
nbsp;nbsp;nbsp;nbsp;我气愤不已,怒火顶着天灵盖,没想到在发作之前,李富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那声脆响打在我胸口,把多年淤积的血散开。
nbsp;nbsp;nbsp;nbsp;宣判那天郑长青出院,我翘了庭审去接他,左手拐着盆右手拎着包,活像回家探亲的小媳妇。
nbsp;nbsp;nbsp;nbsp;当天下午李富德也赶过来,刚进门郑长青就跳到他背上,我在厨房里做饭,怕油烟跑出去,特意关上了门。
nbsp;nbsp;nbsp;nbsp;几道菜上桌,郑长青的表情有些复杂,我关切的问怎么了,他又笑着说没事。我转头朝李富德摆口型,他也捂着嘴摇头,本来皆大欢喜的一顿饭掺了点奇怪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事情有了了结,为了庆祝,郑长青拿出了他存了好久的二锅头,几杯下肚,我们开始撒起欢来,李富德站在客厅里扭秧歌,我拿着屉布当手绢,在他旁边唱《小拜年》,郑长青拍了好几张照片,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等到一切谢幕,我扶着李富德去沙发,郑长青拉着我回卧室,三个人嘴里都嘟嘟囔囔的,谁也听不清对方说的什么,只顾着傻乐。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一早我被李富德拎着脖子拽出被窝,眼睛都没睁开就被带到厕所,他接了一手凉水洒在我脸上,我清醒过来,歪着头看他。
nbsp;nbsp;nbsp;nbsp;“郑长青要结婚了你知道吗?”他把我摁在墙上,虎口卡着我的脖子,“你别动歪心思。”
nbsp;nbsp;nbsp;nbsp;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这份爱我从未表露,不存在露馅的可能,他抻着脖子,“你搂他睡觉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我没……”
nbsp;nbsp;nbsp;nbsp;“没!我听见你做梦喊他了,你没!你敢摸良心吗!”他压着声音,“你来这半年,我对你怎么样,秦芬对你怎么样,你要是识趣,就离他们远点。”
nbsp;nbsp;nbsp;nbsp;我不敢摸良心,也不敢回答,只能躲着这样残忍的审判。
nbsp;nbsp;nbsp;nbsp;“上头下来一个名额,去环宁干,那有好前途。”李富德松了手滑到我肩膀上,“别让我失望。”
nbsp;nbsp;nbsp;nbsp;七
nbsp;nbsp;nbsp;nbsp;调函在六月初下来,当时离郑长青结婚只剩六天,我咬着牙还是决定不参加了,他有点委屈,连着几天都瘪着嘴。我安慰他说以后还能常见,又不是调到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