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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这头事情还没讲完，郑直就接到ICU的电话，管床护士说蔡洪胜醒了，一定要见他。

nbsp;nbsp;nbsp;nbsp;这次是真醒了，郑直穿好防护服站在床边对着蔡洪胜一眨一眨的眼睛摆摆手，“能听见吗？”

nbsp;nbsp;nbsp;nbsp;蔡洪胜的眼珠来回晃，最后眼皮紧紧夹在一起，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深了三分，旁边的护士小声解释道：“患者目前只能活动眼球，他能听见声音，我就在门外，有问题马上喊我。”

nbsp;nbsp;nbsp;nbsp;“老蔡？”郑直试探地喊了一声，他半蹲下来，双手抵在膝盖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蔡洪胜的鼻梁，“我是郑直。”

nbsp;nbsp;nbsp;nbsp;蔡洪胜翻了个白眼。

nbsp;nbsp;nbsp;nbsp;由于问话实在太过突然，加之医院规定只能让他一人进来，郑直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他顿了半分钟才缓缓开口，“何冬现在也在医院，我们查出你家里的果汁里有安眠药，你出事前饮用过那个吗？”

nbsp;nbsp;nbsp;nbsp;蔡洪胜眨了一下眼。

nbsp;nbsp;nbsp;nbsp;“你要是同意就眨一下，不同意就眨两下。”郑直边说边用手指头比划，指尖差点戳到呼吸面罩，蔡洪胜估计是因为刚恢复意识，大脑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反应格外慢，他重重地眨了眼睛，然后慢慢睁开，充满期待地看向郑直。

nbsp;nbsp;nbsp;nbsp;“你去找吕鹏飞干嘛？是为了卖车吗？”

nbsp;nbsp;nbsp;nbsp;蔡洪胜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掉下来弄得郑直手足无措，他刚要起身去叫护士，就听见床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哼”声。

nbsp;nbsp;nbsp;nbsp;蔡洪胜眨了两下眼睛。

nbsp;nbsp;nbsp;nbsp;不是去卖车。郑直皱着眉头，这个答案和他之前了解的不太一样。可吕鹏飞是个只会倒腾汽车的小富二代，生意经学得灵但不至于做伤天害理的事，他看着枕头上的泪痕，严肃地问道：“你的车出事和他有关系吗？”

nbsp;nbsp;nbsp;nbsp;蔡洪胜闭上右眼，狠狠地挤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130nbsp;nbsp;悛戢·四十三

nbsp;nbsp;nbsp;nbsp;◎更新◎

nbsp;nbsp;nbsp;nbsp;郑直又问了几个问题，但因为回答的内容较为复杂，蔡洪胜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后急得直哼哼。恰巧碰倒医生带着护士进来，郑直被请了出去，他出了医院直奔交警大队，车祸的事故调查有了新进展。

nbsp;nbsp;nbsp;nbsp;吴队长把厚厚的一摞文档放在桌上，双手搓脸，眼皮耷耸着，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疲倦，“这台车经过整体改造，刹车被人动了手脚，再加上车辆长期没有使用才导致车祸。”

nbsp;nbsp;nbsp;nbsp;“如果这辆车天天开就不会出问题吗？”郑直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nbsp;nbsp;nbsp;nbsp;“改装的人很高明，如果这辆车一直在市内低速行驶的话不会有任何问题，同样，要是这个事故发生在高速上，巨大的撞击很有可能引起车辆自燃，那么也是‘死无对证’。”

nbsp;nbsp;nbsp;nbsp;既然如此，那么蔡洪胜当晚开这辆车去找吕鹏飞，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但如果知道了，又怎么会冒着风险开这辆车去呢？

nbsp;nbsp;nbsp;nbsp;当务之急是找到吕鹏飞和这件事的关系。

nbsp;nbsp;nbsp;nbsp;市局内，徐望正坐在办公室里和李富德谈判，他要去余市调查福利院的事，需要局里的协查公文。

nbsp;nbsp;nbsp;nbsp;李福德皱着眉头靠在窗边，张嘴就是一句，“不行！”

nbsp;nbsp;nbsp;nbsp;“怎么不行？从吴三到常中生再到现在，很多证据都指向福利机构，东文作为沿海城市，港口吞吐量上亿吨，他们选择这里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便利条件，我们为何不直接抓住根源，彻底结束这种黑产！”徐望双手插在胸前，上半身向前倾，像只要战斗的公鸡。

nbsp;nbsp;nbsp;nbsp;“你现在有证据证明福利院有问题吗？”李富德一拍桌子，眉头紧锁，“没有证据，贸贸然去查，第一，这个事情牵扯多方，每个拎出来都是大产业，人家能把持那么多资产，难道会被你轻而易举地查出来？第二，你自己去，当地的情况不了解，要是万一……”

nbsp;nbsp;nbsp;nbsp;郑直在门口听着，没敲门，他想听到他师父嘴里的“万一”。

nbsp;nbsp;nbsp;nbsp;“难道就不查了？”徐望还在劲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脖子梗着。

nbsp;nbsp;nbsp;nbsp;“我说不查了吗？”李富德喊起来，脖子上青筋凸起，连郑直都能听出他语句里的颤抖，“你作为重案组的一员，做事要讲规矩、讲章法，不是幼儿园过家家，胡闹！”

nbsp;nbsp;nbsp;nbsp;直到屋里没人吭声，郑直才推门进去。

nbsp;nbsp;nbsp;nbsp;李富德顿时把眉头松开，随手拿起水杯，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问了句，“医院那边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郑直把文件放到他眼前，然后习惯性地抚上徐望的肩膀，“蔡洪胜醒了，何冬也没事，我对蔡洪胜进行了简单的问话，不过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医生也不建议对他进行询问。”

nbsp;nbsp;nbsp;nbsp;李富德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呢？”

nbsp;nbsp;nbsp;nbsp;“蔡洪胜是在去二手车行的路上出事的，车行老板和女朋友去韩国了，后天中午的飞机回东文，已经通知孙队长了，准备在他落地后第一时间对他进行问话，在此之前，我想去车行了解下情况。”

nbsp;nbsp;nbsp;nbsp;“车行在哪？”徐望站起来背对李富德。

nbsp;nbsp;nbsp;nbsp;“新世纪城那边。”

nbsp;nbsp;nbsp;nbsp;徐望眼珠子转了两圈，拿起桌子上的半瓶可乐，“我和你一起去。”

nbsp;nbsp;nbsp;nbsp;两个人坐在徐望的马自达里，郑直掏出一根烟，徐望伸手也要了一根。

nbsp;nbsp;nbsp;nbsp;“车检所是不是就在新世纪城？”郑直把打火机点着后凑到徐望嘴边，“你想去看是谁开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