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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谦虚（第1页）
nbsp;nbsp;nbsp;nbsp;湖州气候温和，冬日也常下雨，但并不阴冷。
nbsp;nbsp;nbsp;nbsp;出太阳的日子，梁以曦在前院坐了会。
nbsp;nbsp;nbsp;nbsp;她昨天回来的，时差还没跟上，快要打盹的时候，就听廊下传来文小姐叫她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秦归如在湖大教书，文小姐搬来一起住，好些年了。比起津州干燥少雨、常年刮大风的气候，湖州格外适宜老人家身体调养。
nbsp;nbsp;nbsp;nbsp;午后的阳光带着暖融融的热度，不像一月隆冬，倒像是三月中的初春。
nbsp;nbsp;nbsp;nbsp;文小姐仰头笑眯眯瞧她。岁月青睐美人，没有带给她太多的皱纹，皮肤依然白皙，一双眼眸大抵能猜出年岁，但也许是记忆总徘徊在过去，文小姐的眼神总是明亮。
nbsp;nbsp;nbsp;nbsp;梁以曦在她面前蹲下，同她对视，想起照片里母亲的容貌，落在后背的阳光也好像有了些分量。
nbsp;nbsp;nbsp;nbsp;只是问出口的话明显又将梁以曦当成了她妈妈。
nbsp;nbsp;nbsp;nbsp;“今年过年还去梁家吗？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看看你新嫂子？”
nbsp;nbsp;nbsp;nbsp;梁以曦想了想这个时间线，估摸着是当年秦归如和章叙清订婚，文小姐怂恿爱女留下来一起过年。她不清楚那个时候母亲秦意如和父亲梁瀚桢发展到哪步了。不过往年里听梁瀚桢聊起母亲，时常觉得母亲不像文小姐膝下的乖乖女。梁瀚桢有次同她说，你母亲主意大着呢，谁都管不了，谁要是惹她不高兴了，这辈子都不会来往了。我真是怕她。怕她甩了您？梁以曦笑嘻嘻。梁瀚桢倒是颇为认真的样子，半晌轻轻颔首，语气带笑却叹息：“这不就甩了吗。”这话梁以曦听了就会掉眼泪。梁瀚桢宠女，往后就不这样说了。
nbsp;nbsp;nbsp;nbsp;文小姐目光和蔼。
nbsp;nbsp;nbsp;nbsp;梁以曦朝她点头：“好呀，还没见过嫂子呢！”她语气撒娇，千分万分愿意的样子。文小姐听了眉开眼笑。话音落下，身后传来章叙清的忍俊不禁。梁以曦歪头看过去，朝她舅妈眉眼一弯。
nbsp;nbsp;nbsp;nbsp;傍晚的时候，秦归如从学校回来，一家人一起吃了晚餐。
nbsp;nbsp;nbsp;nbsp;他还带了他的一个博士生，叫许彦庭。戴着一副细框眼镜，一看就是学习了得的学霸。秦归如的语气，也是十分得意这个弟子。
nbsp;nbsp;nbsp;nbsp;听说年后要去英国项目交流一年，正好就在梁以曦的学校。
nbsp;nbsp;nbsp;nbsp;饭桌上聊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以曦隐约觉得秦归如意思不简单。饭后在客厅同许彦庭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两头、在秦归如的注视下客客气气聊了半会学校，扭头，梁以曦的目光和经过的舅妈对上，见她淡笑不语，梁以曦立马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nbsp;nbsp;nbsp;nbsp;趁着秦归如和许彦庭聊起实验项目，她偷偷溜进厨房，拉着舅妈，无语又好笑：“舅舅在干什么啊。”
nbsp;nbsp;nbsp;nbsp;章叙清拍拍她的手，朝外看了眼，端起托盘里洗好的水果一起上楼。
nbsp;nbsp;nbsp;nbsp;“你舅舅不放心你。”
nbsp;nbsp;nbsp;nbsp;宅子有点岁数了，楼梯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冬夜里格外静谧。
nbsp;nbsp;nbsp;nbsp;傍晚气温降低，下了点小雨，这个时候隐隐有落雪的架势。窗外雾蒙蒙的。
nbsp;nbsp;nbsp;nbsp;“出了这样的事……我们都不放心。正好眼下机缘巧合。你就当个朋友，互相照应。有什么事来不及和家里说，就找彦庭。我知道他，是你舅舅的得意门生，很靠谱的一个人。”
nbsp;nbsp;nbsp;nbsp;梁以曦坐在临窗的榻上，点点头。
nbsp;nbsp;nbsp;nbsp;“这件事影响太大了。听说下面一个镇的项目都废了，多少钱不见踪影……”
nbsp;nbsp;nbsp;nbsp;章叙清坐到她身边，果盘里洗好的水果在温暖的室温下散发出清甜的滋味。
nbsp;nbsp;nbsp;nbsp;“我不在银行系统，但也有耳闻。现在检察院还在调查取证，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再晚……清明前应该会出说明。”
nbsp;nbsp;nbsp;nbsp;梁以曦不吭声。
nbsp;nbsp;nbsp;nbsp;章叙清摸了摸她的头发，半会也没再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有人来找过我。”
nbsp;nbsp;nbsp;nbsp;也许是家里太有安全感，梁以曦低声道。
nbsp;nbsp;nbsp;nbsp;“江宏斌。”
nbsp;nbsp;nbsp;nbsp;她抬起眼看向脸色凝重的章叙清，“就在他死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