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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什么？”蒋昭南侧头看他。
nbsp;nbsp;nbsp;nbsp;“我说别人，”祁砚知轻声问，“你对别人也这样吗？跟他们分享你喜欢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怎么会？”蒋昭南拧了拧眉，认真说，“别人，尤其是陌生人，诸如工作上的客户之类，关系仅仅停留在阶段性的合作上，一旦脱离工作涉及到了生活，那就各活各的各管各的，互相尊重互不打扰。”
nbsp;nbsp;nbsp;nbsp;“但如果是朋友嘛……”蒋昭南愣了愣，低头看碗里的面，平静道，“那就更没必要了。”
nbsp;nbsp;nbsp;nbsp;“出国这些年还有联系的就那几个，除了稍微重要点儿的日子还能聚聚外，其他时候都是偶尔才发条微信问候对方死没死。”
nbsp;nbsp;nbsp;nbsp;“噗嗤”一下，祁砚知笑出了声，肩膀颤动，指节攥着筷子晃个不停，瘦削的手腕立着挡住了半边脸庞。
nbsp;nbsp;nbsp;nbsp;“有那么好笑吗？”蒋昭南侧头瞥了瞥祁砚知，见他笑得胸腔都在震，不禁扶额轻声说，“真搞不懂哪儿来的笑点。”
nbsp;nbsp;nbsp;nbsp;“可能年纪大就不爱笑了吧，”祁砚知笑够了，握稳筷子戳了戳面条上的煎蛋，勾着唇说，“能理解的，蒋昭南，再过几年估计你都该忘记怎么笑了吧。”
nbsp;nbsp;nbsp;nbsp;“我年纪大？”蒋昭南惊得伸出没拿筷子的指尖指向自己的眉心，讶异道，“我不才只比你大一岁？”
nbsp;nbsp;nbsp;nbsp;“你也知道你只比我大一岁啊，”祁砚知笑着咬了口煎蛋，边嚼边说，“刚刚说我是小孩儿的不也还是咱们英明神武的蒋总？”
nbsp;nbsp;nbsp;nbsp;“不是，”蒋昭南放下筷子，趿拉着拖鞋起身走向厨房，“咱俩就绕不开这话题了呗，说好的聊天就非得一直掰扯这么无聊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说罢蒋昭南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可乐，摆在台面上的杯子大多形状各异，蒋昭南随手挑了个他平时用的最多的，再挨着找了个能配上对的，扭开瓶盖各倒了一大杯。
nbsp;nbsp;nbsp;nbsp;“蒋昭南，”祁砚知起身朝厨房那边望了望，看不到这人究竟在干嘛，于是提高音量喊了一句，“再不过来你的面就要凉了。”
nbsp;nbsp;nbsp;nbsp;“来了来了，”蒋昭南按着把手提起两个装满可乐的杯子往外走，祁砚知清脆的喊声还萦绕在耳边，蒋昭南不禁笑着回道，
nbsp;nbsp;nbsp;nbsp;“刚刚我说面要凉的时候你不管不顾，怎么现在我就倒杯水的功夫，你都这么着急？”
nbsp;nbsp;nbsp;nbsp;“可乐？！”祁砚知那双藏着惊喜的眼睛亮了又亮。
nbsp;nbsp;nbsp;nbsp;“嗯，可乐。”蒋昭南慢慢走近，弯腰把杯子放在桌上。
nbsp;nbsp;nbsp;nbsp;祁砚知立刻揽紧离他最近的水杯，咕噜喝了一口，可乐最上层的气泡还在不断翻滚，搅出的白沫在杯壁上浮起了一圈波浪。
nbsp;nbsp;nbsp;nbsp;“虽然冷，且不健康，”祁砚知放下水杯，神色认真地评价道，“但是很解渴。”
nbsp;nbsp;nbsp;nbsp;“那你这是有多渴？”蒋昭南重新蹲下来，膝盖抵着玻璃桌，大腿挨着祁砚知。
nbsp;nbsp;nbsp;nbsp;“很渴，”祁砚知面向蒋昭南颇显委屈地说，“我发现这玩意儿还挺辣，吹凉了还好，裹上热油就简直烫舌头。”
nbsp;nbsp;nbsp;nbsp;“那你怎么不早说？”蒋昭南皱了皱眉，把自己杯子里一口没喝的可乐倒了点儿给祁砚知。
nbsp;nbsp;nbsp;nbsp;“不用，我够了。”
nbsp;nbsp;nbsp;nbsp;一瓶可乐刚好够两杯的量，所以蒋昭南拿过来的这两个杯子几乎都装满了可乐，本身祁砚知这一口也喝得不多，照蒋昭南这倒法，可乐离溢出洒在桌上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nbsp;nbsp;nbsp;nbsp;“祁砚知，”蒋昭南慢慢放下杯子搁在桌上，侧头低声问，“你是不是吃不了辣？”
nbsp;nbsp;nbsp;nbsp;“啊？”祁砚知装作没听见，脑袋凑近桌上满得快溢出来的可乐，细细啜饮了一口。
nbsp;nbsp;nbsp;nbsp;“我说，”蒋昭南望着祁砚知的后脑勺，带了点儿沉郁地问，“你是不是不能吃辣？”
nbsp;nbsp;nbsp;nbsp;“还好吧，”祁砚知喝完了最顶上一层的可乐，指节攥着把手把它提到牛肉面旁边，轻声说，
nbsp;nbsp;nbsp;nbsp;“也不是不能吃，就是以前酒喝太多伤着胃了，住院那段时间吃得清淡又养生，味道也还不错，于是后来就慢慢习惯不怎么吃辛辣的食物了。”
nbsp;nbsp;nbsp;nbsp;“胃不好为什么不跟我说？”
nbsp;nbsp;nbsp;nbsp;蒋昭南说不清此刻投向祁砚知的目光究竟藏着些什么东西，祁砚知也觉得现在不是个回头的好时候，于是自觉拿起筷子将剩下的面往稍清些的地方搅了搅。
nbsp;nbsp;nbsp;nbsp;“我不想扫你的兴。”祁砚知咬着面低声说。
nbsp;nbsp;nbsp;nbsp;“值得吗？”蒋昭南沉下眉，闷闷地问。
nbsp;nbsp;nbsp;nbsp;“值得。”祁砚知又扒拉了一口面，直到被呛得咳嗽起来，不得不伸手去拿可乐才慢慢停下来。
nbsp;nbsp;nbsp;nbsp;“别吃了。”蒋昭南伸手把祁砚知面前的打包盒推到一边，再用另只手的手掌轻拍祁砚知的后背给他顺气。
nbsp;nbsp;nbsp;nbsp;“不行，”祁砚知喝完一大口可乐终于缓了过来，皱眉盯着蒋昭南看不出情绪的眉眼，认真说，“这是你喜欢的东西，我要把它吃完。”
nbsp;nbsp;nbsp;nbsp;“第一次正式见面那会儿，”蒋昭南抬眼与祁砚知对视，平静地陈述事实，“我也没把你喜欢的法餐吃完。”
nbsp;nbsp;nbsp;nbsp;“那不一样，”祁砚知固执地解释道，“那个时候我没跟你说过我喜欢法餐，现在……”
nbsp;nbsp;nbsp;nbsp;“现在也一样，”蒋昭南的手顺着祁砚知的后背伸到肩膀，无规律地轻轻拍了拍，“就算你跟我说你喜欢法餐，非常喜欢，特别喜欢，比喜欢我这个人还喜欢。”
nbsp;nbsp;nbsp;nbsp;“我也不会逼迫自己把东西吃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