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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鱼精听得入迷,却见谢长安戛然而止,收了话头“红尘百戏多,没个尽头,不如你自个去玩儿。”
“再见罢,小伙几。”谢长安挥了挥手,还模仿了一下鲤鱼精的口音。
云蒸霞蔚,金风玉露,鲤鱼精意犹未尽地望向二人的背影。
番外四
不老山是座灵山,谢长安和傅望之上山时还方过小暑,下山时成了秋分,走到山脚的小城时,已是岁暮天寒,西风凛冽。
他们向城中走去,正赶上月夜,城中华灯初上,却与寻常上灯不同,灯是红的,缎亦是红的,人群中繁弦急管,锣鼓喧天。
谢长安和傅望之向喧闹中走去,有纨绔公子哥从二人身旁招摇而过,冷不丁撞了谢长安一下。
谢长安被撞进傅望之怀里,却兀自乐了一声,提起一袋锦囊碎银来,在傅望之眼前晃了两下,正是从纨绔身上摸来的。
“你说我以后,偷富济贫如何?可比仙人来得有趣些。”谢长安得意洋洋地掂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兴致勃勃地说道。
傅望之摇头,一面教育谢长安不要偷盗,一面与人向市井深处走去。
谢长安看去,六角红灯笼挂了满巷,街角柳树裹了银条,往来人熙熙攘攘,孩提嬉笑相逐,热闹得打紧。
吆喝叫卖的小肆里,持续传来甜腻腻的香味,谢长安嘴馋的凑上前,看见锅中煮的圆圆软软的小球,才意识到是赶上了中元节。
就在这时,一位戴狐狸面具的人提着灯笼向雕栏玉砌的阁楼中走去,旁边还跟着位戴兔子面具的纤瘦姑娘,谢长安感到新奇,跟在那人身后,偷偷甩了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出来,露出个蓬松的尾尖。
“我能不能吓他?”谢长安边悠哉甩着狐尾,问道。
“收回去。”
“不。”
“快点。”
“就不。”
不觉间,二人步入一处长廊里,看见一只只灯笼鼓得像个小胖子,旁边写有‘弹壁灯谜’四字。
那弹壁灯三面皆是语迷,一面依着壁。谢长安探身细瞧去,逐字念道“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
谢长安摸着下巴颏,打量着谜题,胡乱想着,傅望之是凉的,怀中是暖的,脑袋是圆的…
傅望之亦跟着思索,幽深的墨瞳缓缓转了半下,无端问道“我们做过甚么?”
“嗯?”谢长安愣了下,说道“给小鲤鱼讲故事。”
“再之前。”
“掏蛇窝。”
“在二者之间。”
谢长安由之沉吟半刻,狐眸中烁着精明,随即蓦地一乐,呲出尖尖的牙来。
他抄起一侧毛笔,脸不红心不跳地揭了签,在上面认认真真地提下一个字:日。
他们从灯谜处换了两盏荷灯,里头正燃着蜡烛,火光在黑夜里摇曳着。
谢长安一路护着微弱的火光,向河边走去。半路上飘起了瑞雪,雪刮在风中,却像是春日里的柳絮。
他本疾走着,突然驻下脚步,火光亦随之被风熄灭。傅望之感到不解,回头看向他。
此处是灯火阑珊处,此时是玉雪纷飞时。
傅望之,是雪中的傅望之。漫天的大雪落在他的发间,将如墨长发覆了层浅淡的白,远远看去,像时光倒回了从前。
若非亲临红尘百般事,争教人间信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