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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这说明不了什么，白兰作为她的贴身女使，要弄到香轻而易举。
nbsp;nbsp;nbsp;nbsp;但李审言心中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他沉默了会儿，忽然轻笑，靴尖碾过信纸上的墨字，“所以呢，你打算敲登闻鼓告御状？还是卖给都察院换银子？”
nbsp;nbsp;nbsp;nbsp;“奴婢只是只是怕死。”白兰盯着地上摇曳的烛影，眼泪簌簌而下，“夫人与陈危合谋多年，等发现奴婢知道真相，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nbsp;nbsp;nbsp;nbsp;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视线却没有停留在她身上，信笺上的沉水香仍若有似无，电光火石间，一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浮现在脑海。
nbsp;nbsp;nbsp;nbsp;为何今夜会因茶水迟迟不眠，为何她曾无意间弄出动静来试探他的反应，为何白兰会选在今夜偷信出逃……
nbsp;nbsp;nbsp;nbsp;心脏突然不受控地狂跳，他分不清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在血液里奔涌。身前是白兰崩溃的哭喊，他却仿佛看到了陆清蕴的指尖正顺着信纸缓缓上移，最后停在他腕间跳动的脉搏上。
nbsp;nbsp;nbsp;nbsp;哭了许久，仍不见面前人有反应，白兰疑惑地抬首，“二……”
nbsp;nbsp;nbsp;nbsp;话未说完，后颈骤痛。
nbsp;nbsp;nbsp;nbsp;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李审言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狼藉。他弯腰捡信时，眉间神色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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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今儿是好天气。”任白芷编发时，清蕴忽然开口。
nbsp;nbsp;nbsp;nbsp;白芷点头。
nbsp;nbsp;nbsp;nbsp;“白兰呢？”
nbsp;nbsp;nbsp;nbsp;“不知，我今儿来时，就发现她没在守夜，已经让藉香去找了。”
nbsp;nbsp;nbsp;nbsp;清蕴应声，刚打理好自己，齐国公那边就派人来请，说有事寻她。
nbsp;nbsp;nbsp;nbsp;她去了两刻钟，回来后就召来藉香和白芷，对二人道：“白兰因犯错已经被驱逐出府，今后不要再提起她，如果有外人问起，也不必回。”
nbsp;nbsp;nbsp;nbsp;藉香白芷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见她神色略显沉重，又是刚从齐国公那儿回来，脑海里已经掠过多种猜测，面上齐齐应是。
nbsp;nbsp;nbsp;nbsp;等他们离开后，清蕴才回到内室，找出了白兰往日练字的一叠纸。
nbsp;nbsp;nbsp;nbsp;白兰的字不难临摹，都是她教出的簪花小楷，无非是下笔力道和习惯的区别。练了上百张，她自觉写出的字迹和白兰本人已经毫无区别。
nbsp;nbsp;nbsp;nbsp;早在察觉白兰异心，且知道她不准备给彼此留有退路时，清蕴就已经想出了许多种方法。
nbsp;nbsp;nbsp;nbsp;自己亲自出手是下下之策，她也不可能在阖府面前对白兰做什么，动用私刑是大忌，扭送官府也只会让白兰的谋算得逞。因此，她想到了陈危私下说过的那些事，交由李审言和公爹来处置，便再好不过。
nbsp;nbsp;nbsp;nbsp;涉及到朝堂斗争，白兰在他们手中很难留有活路，但清蕴不后悔，她给过机会。
nbsp;nbsp;nbsp;nbsp;唯一意外的，大概是李审言在把人扭送到齐国公身前时，还提前给白兰灌下了哑药。
nbsp;nbsp;nbsp;nbsp;清蕴猜测，白兰很可能在他面前说出过对自己身世的怀疑。
nbsp;nbsp;nbsp;nbsp;不过，她从没担心过这点。一来白兰没有证据，二来，凭她在齐国公那儿留下的印象，他绝不会因下人的三言两语就对儿媳产生怀疑，只会觉得内应在挑拨离间。
nbsp;nbsp;nbsp;nbsp;将信一次性烧毁，清蕴忆起白兰往日种种，垂眸许久。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院中葡萄藤垂落如瀑，李审言踩着碎金似的午后阳光往月舍去。
nbsp;nbsp;nbsp;nbsp;白芷正端着红漆托盘出来，见他来了忙退到墙根行礼，盘中安神香未散的余烟在风里打了个转。
nbsp;nbsp;nbsp;nbsp;转过垂花门时，李审言见月舍游廊下立着道素色身影。
nbsp;nbsp;nbsp;nbsp;清蕴在亲自修剪花枝，夏阳透过竹帘在她衣袂绣出斑驳的梅影，她握着花剪的姿势像执笔，腕子悬空的弧度让他想起那叠信笺上的簪花小楷。
nbsp;nbsp;nbsp;nbsp;“二叔。”她转过身来，鬓边流苏停在恰到好处的位置，“白兰的事，劳你费心了。”
nbsp;nbsp;nbsp;nbsp;“举手之劳。”李审言错开半步，让穿堂风隔在两人之间，很是随意道，“倒是大嫂该添几个伺候的人了。”
nbsp;nbsp;nbsp;nbsp;“经此一事，我觉得身边人少些也好。”清蕴道，“有藉香和白芷就足够了，免得再惹出祸事。”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不置可否。
nbsp;nbsp;nbsp;nbsp;他如今来月舍，就是为了整理书稿。近一个月过去，他往月舍的路越走越熟练，和清蕴相处得也愈发自然。
nbsp;nbsp;nbsp;nbsp;“对了嫂嫂。”临进书房前，李审言忽然回头，“今天不用再送茶了，昨儿喝了茶，整夜都没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