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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12页）

nbsp;nbsp;nbsp;nbsp;谢青天的十几个亲兵大惊失色，一人冲上前抱住谢青天，其余人抽刀对向李审言。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冷笑一声，并不继续动手，扔掉佩刀，淡然立在人群中。

nbsp;nbsp;nbsp;nbsp;“你！”亲信想怒斥李审言，话还没出口，陡然感到背负寒芒。

nbsp;nbsp;nbsp;nbsp;他回过头，发现成百上千的士兵正默默盯着他们，目中闪烁的，绝不是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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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广西送来战报，道主将周平因战负伤，督军谢青天为国捐躯时，正在观舞的建帝先是皱眉，然后又松开。

nbsp;nbsp;nbsp;nbsp;他看到了李德领兵后连夺三县的消息。

nbsp;nbsp;nbsp;nbsp;怒火与喜悦相冲，让他神色较为平淡。

nbsp;nbsp;nbsp;nbsp;与之相对的就是谢青天的亲兄长谢云天了。

nbsp;nbsp;nbsp;nbsp;谢家兄弟俩一母同胞，相差不过三岁，感情极好。一听到弟弟身亡，谢云天先是悲痛流泪，紧接着道：“陛下，周将军是沙场老将，运筹帷幄，向来谨慎，怎会刚去广西不久就身受重伤？青天身为督军，坐镇后方，又怎么会轻易战死？”

nbsp;nbsp;nbsp;nbsp;建帝：“你的意思是，他们为人所害？”

nbsp;nbsp;nbsp;nbsp;谢云天：“臣不敢肯定，但臣还记得，陛下任命青天为督军时交待的那些话。”

nbsp;nbsp;nbsp;nbsp;建帝想起来了，他仍然提防李德，所以对谢青天说过，盯着李德，莫让他有机会彻底掌兵。

nbsp;nbsp;nbsp;nbsp;本以为有主将和督军掣肘，李德最多只能帮忙出谋划策，没想到局势瞬息万变，他远在京城，根本无法掌控。

nbsp;nbsp;nbsp;nbsp;建帝看着自己这几年十分宠爱的金紫光禄大夫，“那你觉得该如何？”

nbsp;nbsp;nbsp;nbsp;“周将军负伤，确实不好再领兵，臣以为该另派大将去广西，并令锦衣卫同去，查清两人一死一伤的真相。倘若青天真是为国捐躯，臣为他自豪，倘若他是……臣定要为他报仇！”

nbsp;nbsp;nbsp;nbsp;谢云天确有些本事，炼制的丹药也很得建帝欢心，如今一天不吃他就觉得浑身不适，因此很愿意顺其意，答应下来。

nbsp;nbsp;nbsp;nbsp;临阵换将是大忌，朝堂上听闻建帝想法，大都表示反对。内阁中柳阁老也难得明着违逆建帝意思，道此举不妥。

nbsp;nbsp;nbsp;nbsp;建帝领过兵，很懂其中道理，被臣子们一驳，虽然大发雷霆，到底没有强行颁旨。

nbsp;nbsp;nbsp;nbsp;不想面对谢云天的苦瓜脸，怕他吵得自己头疼，干脆到淑妃宫里来躲一躲。

nbsp;nbsp;nbsp;nbsp;他对王令娴还是有几分宠爱的，无它，宫里温柔贤惠的妃子太多，难得王令娴还有几分脾气，且她当时敢直接选择入宫，也让他新鲜了好一阵。

nbsp;nbsp;nbsp;nbsp;建帝踏入永宁宫时，王令娴正在廊下煮茶。青瓷盏里浮着两片丹砂色枫叶，在暮春时节显得格外刺目。

nbsp;nbsp;nbsp;nbsp;“陛下万安。”她行了一礼。

nbsp;nbsp;nbsp;nbsp;qu;在做什么？qu;建帝瞥见案上散落的《肘后备急方》，书页间夹着张泛黄药方。

nbsp;nbsp;nbsp;nbsp;王令娴执起鎏金执壶，琥珀色茶汤在日头下泛起碎金：“臣妾听闻陛下近日少眠多梦，特意煮了这壶茶，加了些合欢皮与夜交藤。但谢大人的丹药那般灵验，倒显得臣妾班门弄斧了。”

nbsp;nbsp;nbsp;nbsp;建帝接过茶盏的手顿了顿，白玉盏壁上蜿蜒的水痕，恰似谢云天昨日在勤政殿痛哭时涕泪纵横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谢卿……”他抿了口茶，桂圆香气裹着淡淡药苦，“他弟弟殁在广西。”

nbsp;nbsp;nbsp;nbsp;茶匙撞在冰裂纹盏托上，发出清越声响。

nbsp;nbsp;nbsp;nbsp;王令娴忙对失礼之举告罪，“臣妾失仪，只是想到陛下对谢大人的爱重，担心陛下。陛下可要保重龙体，万莫像上回般急火攻心。”

nbsp;nbsp;nbsp;nbsp;这话说得巧妙。建帝突然忆起半月前服丹后呕血，谢云天却说这是排毒必经之苦。

nbsp;nbsp;nbsp;nbsp;他看着王令娴，想到她是王家姑娘，于史书文章并不陌生，便三言两语把朝堂的事说了出来，摩挲着盏沿，“依你看，这换将之事……”

nbsp;nbsp;nbsp;nbsp;王令娴内心当然站在齐国公这边，不说齐国公是清蕴的公爹，单提起常出入宫廷的谢家兄弟，她对这两人的品性再了解不过。

nbsp;nbsp;nbsp;nbsp;典型的小人，奸佞。

nbsp;nbsp;nbsp;nbsp;但话不能说得太直白，也不能插手朝政，想了想，道：“陛下心中定然早有决断。”

nbsp;nbsp;nbsp;nbsp;建帝：“嗯？”

nbsp;nbsp;nbsp;nbsp;王令娴笑，“陛下怎会不知临阵换将的危害，应是碍于谢大人情面，当时才不得不答应下来吧。”

nbsp;nbsp;nbsp;nbsp;身为帝王，居然要考虑到别人的面子而做出违心之举。话刚说出口，建帝眉就拧起。

nbsp;nbsp;nbsp;nbsp;他在想一件事，自己到底对谢云天宠爱到了什么地步，连身边的妃子都认为自己会受制于一个臣子？

nbsp;nbsp;nbsp;nbsp;王令娴好像毫无所觉，继续慢悠悠地喝茶。

nbsp;nbsp;nbsp;nbsp;过了片刻，建帝突然笑，“朕记得，你和齐国公的儿媳陆氏是表姊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