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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答应过清蕴，不再猜疑犹豫。

nbsp;nbsp;nbsp;nbsp;“太子那边，现在如何？”王宗赫问。

nbsp;nbsp;nbsp;nbsp;“已经度过险关，接下来好好休养即可。”清蕴道，“不过在这期间还是不能见外人，容易传染。”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病愈的例子无法供人参考，一来他自身底子好，习武之人，身强体健。二来他贵为太子，名医、药材等应有尽有，众人便是举倾国之力也会救他。

nbsp;nbsp;nbsp;nbsp;寻常百姓如何能有这些条件，因此，王宗赫清楚虹县那些已经染了瘟疫的人还是凶多吉少。

nbsp;nbsp;nbsp;nbsp;他应该庆幸，当初那些人因怕自身染病，只给他下毒，而不是直接把他丢到殁于瘟疫的死人堆中。

nbsp;nbsp;nbsp;nbsp;王宗赫：“等他痊愈了，我再登门拜谢。”

nbsp;nbsp;nbsp;nbsp;“嗯，是该如此。”清蕴没有立刻把那天答应李审言的事情说出，两人现在状态都算不上好，她不会在这种时候挑明。

nbsp;nbsp;nbsp;nbsp;当清蕴想要伪装的时候，旁人很难看出破绽。即使是感觉她那天和李审言之间发生了什么的陈危，也无法从她平静的表面去判断什么。

nbsp;nbsp;nbsp;nbsp;一边安心养病，一边祛毒，盛夏如此悠悠而过。

nbsp;nbsp;nbsp;nbsp;当泛黄的树叶旋落在眼前时，正在挑拣药材制作药囊的清蕴微怔，“几月了？”

nbsp;nbsp;nbsp;nbsp;陈危：“九月十三。”

nbsp;nbsp;nbsp;nbsp;待在这儿竟快一个月了。

nbsp;nbsp;nbsp;nbsp;清蕴推开窗，见漫山翠色不知何时被层层秋黄浸染，岚风拂面，竟带来瑟瑟凉意。

nbsp;nbsp;nbsp;nbsp;这段时间京城又派人来过，处理南直隶总督和瘟疫的事，因着这两人身体状况，清蕴都没怎么打听过事情进展。

nbsp;nbsp;nbsp;nbsp;倒是陈危，两边来回地跑，没怎么好好休息，跟着清减了不少。

nbsp;nbsp;nbsp;nbsp;敞着窗，清蕴回身取出一个药囊给陈危，“这阵子先戴着，等离开安徽就可以丢了。”

nbsp;nbsp;nbsp;nbsp;三枚药囊呈黑、青、白三色，青色为王宗赫钟爱，白色则是陈危，黑色就要留给还躺在病榻上的人了。

nbsp;nbsp;nbsp;nbsp;握住药囊，陈危迟疑了下，“主子。”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太子和你……”这几个字，陈危是低着头说出口的，到后面，又不知该怎么问。

nbsp;nbsp;nbsp;nbsp;他也是看见香囊的这一刻，才终于确定心中想法。因为他清楚，以主子的性子，在明知太子对她感情不同时，若不想让人误会，绝不会主动赠予香囊。

nbsp;nbsp;nbsp;nbsp;清蕴：“你也看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陈危猛得抬头。

nbsp;nbsp;nbsp;nbsp;“他确实对我有意。”清蕴道，“我之前一直在拒绝，但……”

nbsp;nbsp;nbsp;nbsp;顿了顿继续，“回京之后，我应该会和三哥和离。”

nbsp;nbsp;nbsp;nbsp;陈危：“随后嫁给太子？”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清蕴摇头，在陈危面前，她没打算隐瞒内心，“可能会，可能不会。”

nbsp;nbsp;nbsp;nbsp;但她肯定，她无法再在这样的李审言面前和三哥做一对恩爱夫妻。

nbsp;nbsp;nbsp;nbsp;陈危看她，“主子喜欢上了太子？”

nbsp;nbsp;nbsp;nbsp;清蕴望向别处，“……也许是。”

nbsp;nbsp;nbsp;nbsp;她不否认那几次的悸动，以及面对李审言时格外的愉悦和放松。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把最恶劣的一面展露给他，而不用担心他露出异样眼光。

nbsp;nbsp;nbsp;nbsp;如果说这是喜爱，那她确实为李审言所吸引。

nbsp;nbsp;nbsp;nbsp;其实，清蕴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离经叛道者。

nbsp;nbsp;nbsp;nbsp;她和李审言不同，始终清醒地活在世俗经纬交织的网中——女子当以端庄持礼为骨，贤淑温良为表，循着既定的轨迹求得现世安稳。男子则需功名加身，以家国为业，儿女情长则是其次。这些是镌刻在世人心中的规矩，也是男女该有的分寸。

nbsp;nbsp;nbsp;nbsp;即便偶有偏差，她总能在失衡前将自己拉回正轨。

nbsp;nbsp;nbsp;nbsp;直到那个横冲直撞的身影，带着热情和肆意，一次次掀翻她心中的天平，让她惊觉，那些被自己压得平整的情绪，原来仍有破绽，仍会荡出一圈圈的涟漪。

nbsp;nbsp;nbsp;nbsp;陈危看袖中的手握紧成拳又松开，对着她的侧颜，心底第一次有了挣扎与渴望，最后还是全部压制住了，低声道：“顺从心意即可。”

nbsp;nbsp;nbsp;nbsp;无论怎么选，他都会站在她这边。

nbsp;nbsp;nbsp;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