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对陈元旷来说,这却是减轻了一半的痛苦,可以勉强睁开眼,在黑暗沉浮的舟里找到他的阿澜。
于是两尾搁浅的鱼拼命咬住对方。
“不是说了,不要管我吗?”
“谁想管你?顺手捡回来而已,你怎么这么麻烦啊……”
痛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阿澜。”陈元旷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她所说的,只感应到她不高兴,便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一遍一遍地道歉。
段争澜抬眼看他,透过朦胧的泪光,竟然觉得陈元旷脸色好了不少,还有精力同她对话。
也许真的有用?
她咬住下唇,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再次紧了紧拥抱,窒息的、疼痛的、带着药物苦味的拥抱。
“现在还疼吗?”段争澜强忍着龇牙咧嘴的冲动,感觉自己差点说不出话来。
“不疼。”陈元旷蹭了蹭她发顶,“阿澜在就不疼。”
“骗子……睡吧。”
第二天上朝,段争澜居然能直立行走到大殿。
而共感没有解除。她毕竟没有皮肉伤,咬咬牙挺过劲去,还是能行动的。
最近的南方小规模势力动乱,段争澜需要批复平定。
还有钺国,到底以何种方式制定对其战略,都是让她十分头疼的问题。
例行朝会后,众人退去,寇乐清却走在人群最后,有些犹豫地望着段争澜。
托王上的福,她的伤势完全转好后,以女子身份入朝为官,目前负责礼部舆论控制这一方面。
寇乐清停下来,是因为她发觉整个朝会过程中,段争澜的脸色都很差,频繁抓住膝边衣料,偶尔下令,也像是在咬着后槽牙。
寇乐清有过彻夜因伤痛难眠的经历,虽然段争澜极力掩藏,她也能从细枝末节的痕迹中感受到不一样。
澜君很像是在忍痛。
“乐清?”段争澜见人潮散去,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轻微地喘了一口气。
她的后背几乎汗湿了,等下需要沐浴更衣,再去勤政殿处理其他日常事务。
“你还有事吗?”段争澜强撑着问,她迫不及待想躺着了,双腿的痛苦让任何姿势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澜君……是否身体不适?”寇乐清凝眉,问完又觉得不妥,“乐清没有其他意思,我扶您回去吧。”
段争澜默了一瞬。她状态不对,还以为方才的掩饰已经足够了。
但是寇乐清能看出来,就说明有些破绽,今后再拖,做多错多。
她不想让所有人都看出来,他们的王上在无时不刻遭受伤痛的折磨。
两人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并肩行至偏殿,寇乐清离开之前,仍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段争澜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我无碍,别太担心。”
“是。”寇乐清担忧地望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行礼退下。
段争澜目送人离开,松懈下来,只觉身心俱疲,累得只想马上瘫倒在床。
可是不行,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晠国新生,外敌尚未消灭干净,她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