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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跟差役们打听了……他们说裴大人这几日高热不退,一直吐东西。听起来比小姐之前的状况还要严重,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不会的!我已经试过了,景臣哥哥只是比较排斥那里,所以才这样的。”苏以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朝床下打地铺的丫鬟说道:“等他呆习惯了,一切都会好的。”
苏以信誓旦旦,丫鬟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实地,她放慢动作,悄声翻了身。
就在丫鬟即将入睡的时候,苏以道:“慧明大师已经羽化成仙,他说裴哥哥的心上人是那画中女子,真仙人的话难道还能有假么?”
丫鬟心口重重一跳,精神激起来:“裴大人都不当真,小姐何必当真呢?”
"不,那话是哄人的。他若不信,何故要把画卷安存这么多年?"苏以越说越当真,渐渐激动起来。
丫鬟变着法子安慰道:“那……珍藏这么多年的东西,还不是送给小姐了。小姐你日日将画卷放在枕边,岂不是跟裴大人心意相通了?”
闻言,苏以终于相信了裴昇对她并非无意,不由得笑起来,扯起被子盖住脸。
丫鬟刚松了一口气,想着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不等她跟苏以道晚安,却见苏以从床上坐起来。
“小姐?”
“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见到景臣哥哥。”
“可是小姐,那道士仙人说了还要再等一天呢。”
“我不管,我现在就想见到他。那里又冷又湿,谁人也呆不了久,我要去陪他。”
“小姐……您这样贸然行动,要是把裴大人身边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闭嘴闭嘴。”
*
裴晟虚弱地躺在床榻,他从被褥中伸出手,扯住沈出莹的衣角:“进去。”
力道太小,沈出莹没意会到,她的目光被画卷上的女子牢牢攫住。
女子坐在竹林旁的一块石上,泪流不止,浸透膝上衣物。竹叶沙沙地响,风掠过鬓角,掀起一缕青发。那发丝贴在泪痕未干的脸上,像陈年不愈的疤。
悲伤就是痛苦的形状,看见悲伤心也会跟着空洞。
裴晟狠狠咳了一声:“进去。”
沈出莹从酝酿的那点悲情中回神,拍开裴晟的手:“想让我陪你送死?我偏不。”
裴晟费力地睁开眼眸,长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用一种哀伤静默的眼神望向沈出莹。
沈出莹:“……”
裴晟的手指微微蜷起,在她身上蹭了蹭。他的呼吸又轻又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停止。
这几日裴晟确实病得厉害,一身是苍白,腕骨突出。也不跟平常一样作妖闹她,反而过分地安静,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睡觉,偶尔嘴巴里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词。
他明明就在眼前,却仿佛要一点点消散似的。
沈出莹喉咙发紧,刚起了些怜悯。
裴晟转动脑袋,扭到另一边:“快,否则扣你半年俸禄。”
沈出莹:“……”
狗官。
她心中骂了一句,将裴晟露在外面的胳膊塞回被褥。
入画的感觉十分奇妙,整个人像飘在汪洋上的一片叶子,随着波流漂浮打转。一路顺着你该去往的地方,拥有命定的路途,不需要费任何力气。
或者说,即使你奋力抗争,也是棉花打在石头上,毫无用处。
眼睛一闭一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