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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冯玉惊异于自己的乐观。
她怎么敢在在仇人遍布的地方,独自一人蹲在小河边。
河水冰冷刺骨,她身上还裹着厚重的豹子皮,挣扎两下就没劲儿了,整个人都在往下沉。
力竭时她有在想,如果这是男人们扎堆洗衣服的时间,那阿莫会来吗?她知道如果他来的话,一定能把她捞上去。
但是没有,援助之手迟迟未至。
冯玉呛了几口水,意识也有些涣散了。弥留之际她悲哀地想,也许自己来到这世界只是完成接力赛中的一棒。
她这个冯玉实在太没用了,根本没法承接原主的伟大,也许是时候换下一位顶上来了。
那她呢?如果这一次她再死了,又会去向何方?
人到底还是有求生意志的,当死亡的恐惧压来,冯玉终究牙关一咬,强逼着自己清醒,然后一个用力。
她就站起来了。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狱卒乌布尔已经笑得人仰马翻,三两下脱了衣服也跳进水里,还在水中照着冯玉的屁股给了她一脚:“中原瘟狗!”
*
特别离谱,有人叫她瘟狗她居然觉得还好,因为照原世界的骂法,更可能会骂她瘟鸡。
冯玉半咳半呕吐出来好些冷水,瑟瑟发抖地回头看向乌布尔。
此人已经脱得赤条条在河里游了一个来回,现在正靠在岸边搓自己身上的泥。
那胸感觉比冯玉头还大。
事实证明,即便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被直勾勾地这么盯着看还是会不舒服的。
乌布尔回了半个身子,神色狐疑地盯着冯玉:“看什么看?想喝奶了?”
冯玉就把视线收回来了:“不必。”
更尴尬了。
冯玉撑着岸边试图爬上去,奈何泥土湿滑,身上兽皮又重,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看得乌布尔心生烦躁:“你丫是不是脑子没长好啊?这身豹子皮舍不得脱?你脱了再爬不就上去了吗?”
冯玉无力地伏在岸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愿脱衣服的事,依旧张嘴就是胡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能让别人看见。”
乌布尔听她这套就够:“靠,中原人屌事就是多,我就不信脱了能怎么着!”
然后冯玉就被扒了。
*
冯玉去过澡堂,泡过温泉,也裸着泡过那种室内大池子。
但还真没裸着泡过露天的池子。
河水过于清澈,意味着上下通透,冯玉只能一手遮上面一手护下面。
又被乌布尔踹了一脚:“你要死啊,瞅你这样就来烦,上面少东西了还是下面多东西了?要这么护着?”
她打得冯玉好疼,冯玉只能放开手。
这个,这个是肢体霸凌。
乌布尔是在地牢时打她打得最重的那个,也是最壮硕的那个,冯玉本来就很怕她,别说她还这么凶巴巴的。
不过她放手后乌布尔倒是没再管她,只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又兀自转身游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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