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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戏谑道:“就这样,你说你不知道光影术?”
“你......”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颈。
雾气一瞬间浮上眼睛。
祁麟静静看着她。那些深埋多年的秘密,那些她以为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谋划,此刻仿佛赤裸裸地摊开在国师面前。
“不必紧张。”国师忽然似是心有怜惜,语气缓和了些,“明日朝会,你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如实禀报即可。”
绪和强自镇定:“下官不明白国师大人的意思。”
祁麟轻笑一声:“现在还不是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他转身望向亭外,“回去吧,好好休息。”
绪和僵硬地行礼告退,转身时险些被自己的衣摆绊倒。
绪和踏着蓝玉桥的台阶缓步而下,夜露打湿了她的靴面。山间雾气缭绕,将她的银发染上一层湿气。
陆照临早已在山脚等候多时,见她身影出现立即迎上前。
他本来面目上带着几分百无聊赖,像是等久了有点不耐烦,但是眉头在看到她的瞬间就皱了起来。
“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他声音里压着怒气,带着少年人的血气方刚:“国师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找他——”
绪和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没有的事。山上风大,我有些着凉罢了。”
下山路上,他特意令马车慢行,生怕颠簸让她更不舒服。
“着凉了?你身子太弱了。从明日起,我让府里每日给你送驱寒汤。”他边说边调整车窗的帘子,不让夜风透进来。
月明星稀,马车到了茅草屋前,二人下了车。陆照临把她去军营前换下的衣物递给她,然后站定,伸手整理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
“你……若是受气了……”他声音轻了下来,“要告诉我。”
绪和望着他映着月光的眼睛、那颗眉心朱砂,轻轻点了点头。
深夜,她裹着被子,脑中反复复盘着国师见她说的话。
她吸了吸鼻子,显然国师是知道她身上有影术的,那么他要干什么?要揭发她心藏祸心?把她打做巫女烧死?还是举报她身上有纹身,让她丢了铁饭碗???
她并不知道,只是看着自己手腕,试图凝神,然后再次让影子显现。
影纹流转,仿佛在回应她的呼唤。随后,她又整理了一下思绪,入眠。
第二日,上朝前,天色尚未全亮。
绪和更早就从家中起床,然后边打哈气边如苦行僧般,走了半个时辰,靠着一双铁脚板从京郊走进皇宫前。
“哎,还有两里地……再让我走走……”,她唉声叹气。
然后就看到身侧停了一座青缎软轿。
软轿里传来清朗声音:“绪大人?好巧,上轿,我载你一程。”
……她好像囚犯被大赦天下一样,语气都带着几分喜意:“这……不好吧,下官不敢。”
“呵呵,不敢?上来吧,马上你进不去宫门,别哭鼻子。”
???本大人好歹也是从八品,和哭鼻子有什么关系?
于是她气鼓鼓踩上饺子,拉了轿帘,然后直接进去——
迎面国师穿着官服,端得是玉树临风,那官服由云锦制成,上绣云纹与仙鹤,绪和感叹,官大真好。
他颔首,挥挥玉扇,然后扭过头去,完全不想理她的样子。
绪和差点没绷住,然后翻了个白眼,坐在旁边。
国师熏得好像是腊梅香……她微微侧头去看国师,呵呵,这国师用这等高洁的熏香?这和他那风流的性子一点都不搭!
呵呵,狗屁国师以为抓住了她一点小辫子她就害怕得不行了?
包不可能的,看个光影术也无所谓,她闲着没事就爱看书!那页纸也早被她放到那个除了她偶尔能打开的匣子里了。至于影术——更可笑了!她自己都使不出来,他还能无中生有出来?
到了奉天门,祁麟国师一脚把她从轿子上踹了下来,她正打算回头骂,只见礼官站在边上,一下子如同鹌鹑,闭上嘴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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