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冷峭的目光在她手中的残梅上短暂了停留一瞬。
却是未在她脸上停留分毫。
衣袂拂动,带起一小股冰冷的风,便漠然地掠过她,径自去了。
冰寒的枝干冻得她指尖发麻。
方才心头涌起的那点热,急遽地冷下去,冻成了冰疙瘩,硌得生疼。
还未从失落的怅然里反应过来,僵立之际,突然一兜子雪劈头盖脸砸下。
寒气猛地扎进头皮、脖颈,顺着衣领缝隙蛇一样钻进去。
她狼狈地打着颤。
雪水糊了眼睛,视线一片模糊的冰凉。
她费力地向始作俑者看去。
裴朔站在不远处,慢悠悠收回那只刚踹过梅树的脚。
觉察到她不善的目光,他脸上的神情飞快收起,嘴角挑起恶意玩味的笑:“顾濯有未婚妻,你不知道吗?”
已然冻僵的心口又被狠狠扎了一下。
原是如此。
她的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巨大的难堪与羞耻绝望地笼住了她。
恼羞成怒地把梅枝掼在地上。
可手上到底没有动作。
梅花有什么错呢?
它已经够可怜了。
错的自始至终都是她罢了。
她侧头看向顾濯的背影,脸上的雪水像泪一样淌下。
有时候倒希望眼睛是面镜子,虚虚映着人像,倒也不会任由那人进到心里去。
挂着的湿润也可以拿水雾做借口。
可眼睛就是眼睛。
视线终究穿过迷蒙的水汽,落在那座横跨冰湖的孤桥上。
他已走至桥尾。
衣袂被寒风掀起一角,身影挺拔、清绝,却遥远得像隔着一整世的光阴。
而她,仍泥塑木雕般地驻立在桥的这头。
自导自演似的,扮着一戳即破的体面,演给风雪看,演给自己看。
脚下是狼藉的雪泥、零落的花瓣,还有那枝被她攥得死紧、艳得刺目的断梅。
桥头与桥尾。
年头与年尾。
未及开始,便已是结束。
“原来他有未婚妻。”
“但那林娘子哪里管这些,为了攀上侯府的高枝儿,竟不惜做了检举亲爹的忤逆女,捧着用老子血染的功劳簿,去求陛下赏她一纸赐婚的恩典——好一个霸道无理的“携功求嫁”!”村口的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讲着。
人群嗡嗡,唏嘘里掺着猎奇的兴奋。
说书人满意地环顾着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一拍惊堂木,吊足了胃口:“那时候坊间都流传着一句话——”
“什么话?”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斜斜岔进来。
凡尘一世难过百,皓首穷经只为仙。国破天倾颜未改,人间正道萦于怀。顾担一觉醒来,竟成太医院医士。只要治病救人,便能得寿元馈赠。世事纵有万般险恶,他只是想长生不老。浮云流转,沧海桑田。三十年前结识的狱中豪杰,百年后称为人间圣贤。三百年前放养的长寿老龟,再见时已化擎天之柱。一千年前点拨的一根灵草,竟冲上云霄斩灭星辰。时间会成为最好的答案,而他,始终屹立在答案的最终页。...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