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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雪问:“今岁的病,比起十五年前那一场大疫,如何?”
掌柜听后瞪大了眼睛,本来就凸出的两只眼更突了,好似一只被扼住脖子的田鸡。他的腮帮子鼓了鼓,挠下脑袋,疑惑道:“十五年前的大疫,有这样一回事吗?”
逢雪皱紧眉,心中隐隐约约的疑惑又涌了上来,还想再追问,忽然清风拂过,满城酒花摇动,空气中复又飘来淡淡的花香。
她一恍惚,话顿在了嘴边。
“客官,你的酒打好啦。”掌柜笑吟吟地说,“怎么?还要什么吗?”
“劳烦……一碟熟牛肉。”
“好咧!”
把牛肉撕成一条条,喂给肩头的小黑猫。
小猫又大了些,昂首挺胸坐在她的左肩上。
“小猫。”
“嗯!”小猫嚼着牛肉干,大声喵道:“小仙姑。”
“换一边肩膀坐。这边有点麻了。”
“嗷。”
……
两道飘渺的影子飘过山林。
“娘。我来背你一程吧。”
“臭小子,嫌弃我走得慢?”
“只是看你不大方便。”少年背起妇人,“小时候,你也这样背着我。”
“我才没有呢,是用背篓背着你的,你还在我背上拉粑粑,臭小子。”
“娘。”少年垂下眼,“你说迟姑娘会平安吗?真有大疫,她不会生病吧?要不我们回去帮帮她吧?”
“都要走轮回道了,还记着你的迟姑娘。小子看见姑娘就忘记娘,白给你把屎把尿了,下辈子我可不当你娘。”
“下辈子我当你娘,为你把屎把尿好吧?”
“呸!”
春山披绿,草木葳蕤,山涧里融化的冰块奏着欢快小曲,叮当作响。春风送暖,清溪石涧旁,骤然出现一树淡粉的桃花。
花树下的青石苔痕青青,一道划痕突兀又清晰。
是不久前,少年攀上石涧,想要摘花时,不慎滑倒,摔了一跤,在苔上留下莽撞的痕迹。
徐玉章停下脚步,仰头望着花瓣飘飞,落入旁边流水中。
“迟姑娘。”他低声喃喃。
“妹子和我们不一样,会平安的。”素来大喇喇的娘亲安慰着儿子,“我想起来了。初次见面,我便对她倍感亲切,是因为她脚上的那双鞋。”
“十方鞋?”
“是啊,十五年前,那位来沧州的小医仙,脚上穿的,不正是一双相同的十方鞋吗?”
城中开始死人了。
和徐大姐说得一般,衙役们推着推车,在街道上巡逻,遇见紧闭的门,便上前重重敲门。
有人应答还好,若无人应答,他们神色一凛,破门而入,没多久,就拖出一具软趴趴的尸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