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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迟逢雪,青溟山六十三代弟子,请召雷部众神……”
天空乌云卷动,却无一声雷响,甚至有几分风清云散之象。
逢雪面孔苍白,拿着符篆,雨水从后领滴落,身体凉若寒冰。
疫鬼近在眼前。
难道因她无能,沧州都要遭一场疫鬼之祸吗?
她心乱如麻,越想静下心,手越是颤抖,连带铜铃也发出急促的铃声。
目光瞥见符篆,忽地愣住。
等等。
她注意到了符篆的落款——靖贞八年,陆紫翘。
靖贞二十三年,如何能请来十五年前的神雷?
鬓边忽地一阵刺痛,小猫跳到她的肩膀,咬住她的发丝,“小仙姑!你为什么要弄伤自己?”
逢雪放下铜铃与拂尘,拿出无病囊,深吸一口,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看向陆紫翘。
“师妹?这是做什么?疫鬼快来了……”
逢雪打断她,轻声问道:“敢问师姐,今夕是何年?”
陆紫翘微微睁大了眼睛。
疫鬼的巨手悬在逢雪的头顶。
只要往下一点,便能把这座小城碾压成齑粉。
时间似乎凝滞在此刻。
巨掌悬在天空,飞扬的尘埃、下坠的雨点,都停在了半空。
枌城开得热热闹闹、无处不在的枌花忽地尽数凋零,枯叶残枝之下,城墙黑色的焦痕逐渐展露。
这是一座被烈火焚烧过的小城。
身前女子面目全非,白皙肌肤变成焦黑,如云乌发卷曲如草,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温柔而善良,柔和得几乎能滴出水。
逢雪眼中酸涩,低声道:“师姐,如今是靖贞二十三年,距离当年沧州大疫,已过十五载。”
她来到的,是十五年前的枌城。
难怪如今城池戒备森严,枌城却没有宵禁,夜晚也能进入;
难怪徐大姐说枌酒闻名沧州,她却从未尝过;
难怪师姐说给紫云师叔留了足够的膏药,可师叔的腿病却越来越严重;
难怪小猫说,这儿的人身上都有虫子跳动……
其实她早该发现异常,只是枌城中还有其他玄妙,置身其中,便难以察觉端倪。
“十五载啊。”陆紫翘轻声道:“真是转瞬即逝。”
十五年前,沧州大疫,尸横遍野。
本打算回山的医女听闻此讯,调转方向,风尘仆仆来到沧州,熬汤药、制药袋,救人无数。
从平山到雁回,从雁回到枌城。
沧州大疫由此而始,沧州疫气聚集其间。
那时大疫肆虐已久,疫鬼已快形成。陆紫翘面对的,除却人魈疫鬼,还有白花教捣乱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