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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纠正尤黎错误的自责。
即使尤斯坦再清楚不过,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是他消失,但他依然说,“你做得很好。”
尤黎不是第一次去想这个问题,在他被汹涌又负面的情绪压得没有任何力气,爬都爬不起来时,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他没有去治病,会不会没有人会受到伤害。
他想得越多就越乏力,想得越深就越反胃。
恶心,厌食,提不起任何的精力去让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自我惩罚一般,在系统空间的每一天都过得一团糟。
他知道这不对,但他无法控制。
无法停止这个悲观的猜想。
但尤斯坦和他说,他没有错,他做得很好。
尤黎听见对方说,“已经很棒了。”
尤黎用一种怀疑又挑剔的目光看他,他不是在质疑尤斯坦,而是在质疑这句话里的自己。
他真的很棒吗?
他真的做得很好吗?
他真的没有错吗?
尤黎很难过地一件一件事去数,“可是都是因为我,我不知道。”他说,“医院里的医生和我说我的病又有复发的趋势了。”
“我不知道你来了,但是我知道你会来,但我还是去治病了,我在医院里待了三个月,每天、每一天进治疗室的记忆我都没有。”
“因为那是属于你的,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一面都没有见过你的时候,你就消失了。”
尤黎说话的语序有些颠倒模糊,他渐渐开始呼吸困难,“消失是因为我,进副本也是因为我,在副本里受到伤害也是因为我,今天失去理智也是因为我,你为什么不怪我呢?”
“你为什么会不讨厌我呢。”
“你应该讨厌我的。”
“是我坏,是我……”
尤黎的话语突然顿住。
因为尤斯坦俯下身,悬停在他的呼吸和唇间,仿佛他们下一秒就会接吻。
尤黎眩晕的理智又慢慢因为这一刻的紧张而跑回来,他的呼吸也缓缓恢复了正常。
尤斯坦只是看着他,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就好像无声在问——他们可以接吻吗?
于是尤黎偏脸退了退,用动作回答说不可以。
他还是有些怕。
尤斯坦没有逼他,只是继续给他擦干净脸,“不怪你。”他低叹一口气,“怪你就不会去救你了。”
尤斯坦从始至终都无法和解的对象只有自己,宁愿这六百多年如一日地遗忘,忙得连片刻停歇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放不下。
即使他刚睁眼就面临着自身的消亡。
尤斯坦,“晚一些再走吧。”
尤黎点了下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