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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生死人与鬼神通(第1页)

谢澄将手中形制古老的婚服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这婚服和男子素日的衣服不甚相同,他研究时那婚服掉出重重红纱,在他脚下堆起。

“这衣服怎么越理越乱。”

南星伸手去接婚服,却没拽动,她瞪了谢澄一眼,使劲又拽,谁料这厮今日倔得很,怎么都不松手。

“谢澄,你是狗吗,怎么还咬着不放呢?”南星气得把那婚服甩开,怒声道:“不是你着急忙慌地要去阴缘殿,我才帮你想办法的。赶紧松手,一会儿来不及了。”

谢澄闻言依旧不肯把婚服递给南星,狐疑地问:“找阴缘殿和你嫁人有什么关系。”

南星见抢不过他,没好气地答复:“进阴缘殿或许有好几条路子,但我们既不是卖家也非买家,就只能另辟蹊径,被当作货物运进去。”

“你是说,新娘是阴缘殿的货物?”谢澄一点就通,会悟了这荒谬的论断。

南星指尖轻点那张烫金婚帖:“渔州城内有个极其繁华的建筑,永远飘着异香,和腥咸的渔州格格不入。它叫做昏喜楼,专司嫁娶之事。儿时的我还时常好奇,这样漂亮的高楼,为何会选择开在渔州?”

谢澄抱臂倚在箱笼旁,紧紧抱着缕金婚服,蹙眉道:“渔州明明有着九州最多的流民,却有最大的地下赌坊。”

“当时的我不明白,尚且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哪里有闲钱去赌。族中有个老师回答说:人至穷途,便无所不能。不曾拥有,便不会惧怕失去,穷人总盼着一夜暴富,先是压上微薄的家产,再卖儿鬻女,一步步丧失底线,沦为亡命之徒。”

南星沉默着点头:“穷人的钱反而是最好赚的,他们容易上当受骗。昏喜楼花点小钱,就能买下一个妙龄女子。”

“有买才有卖,无利不起早,就光这沉水木箱和金缕嫁衣,都能抵不少姑娘了吧。昏喜楼若只靠买卖这些姑娘赚的差价,怕早都赔的血本无归。”谢澄看着墙角堆着的零碎,将嫁衣放回箱中。

南星轻揉额角,试图驱散未睡足导致的头痛:“昏喜楼,阴缘殿,你还听不出门道么?一明一暗,万事方便。”

贫苦之地女子不值钱,可若想找个八字相合、年龄相貌皆上乘的,难上加难。

昏喜楼为活人牵线搭桥,掌握渔州几乎所有适龄女子的信息,平日里靠说媒经办婚事赚点蝇头小利。若遇到符合“买家”要求的姑娘,或威逼利诱,或明骗暗杀,转运到给死人嫁觞结缘阴缘殿,这种“货物”才是暴利。

南星伸出手掌竖在谢澄面前,翻着手心和手背为他解释。

“所以想进阴缘殿,就要以昏喜楼新娘子的身份被嫁出去,当然,不是嫁给人,而是嫁给鬼。”

谢澄闻言惊愕,眉头紧锁:“南星,没有其它法子吗,前路未卜,这太冒险。”

南星摇头道:“还有个办法是你捏造个假身份,走买家的路子去定想要的姑娘,兴许也能进到阴缘殿。不过,那个被你随口点卯点到的无名姑娘,他们会处理好再送到阴缘殿。”

所谓“处理好”是怎么个处理法,二人也都心知肚明,有个大概的猜测。

长久的沉默之后,没人想到别的法子,南星摊手指着门外:“现在,能劳烦你移步门外么?新娘子总该更衣了。”

谢澄把那三个箱子搬到房内,前后仔细核验过数遍。确定上面没有什么诡异咒法或者传送阵法之类的,这才带上门离开,跟门神般守在门口。

他生怕一会儿推开门,南星早不知被拐到哪里去了,又叮嘱道:“你能不能发出点动静,随便说点话也好,让我知道你还安全。”

过了很久,房中静得他心慌,就在他忍不住要闯进去的时候,里面回荡起悠远的歌声:“约郎约到月上时,等郎等到月斜西——”

“不知是侬处山低月早上?还是郎处山高月上迟——”

约莫是渔州当地的民歌,夹杂着几句谢澄听不懂的俚语。

伴着空灵的歌声,谢澄嘴角勾起。她唱起歌来,和平日的声音截然不同,就如寂静的冰川,倏忽轻快奔涌。

一炷香时辰过后,南星出声唤他:“你进来吧。”

背靠着房门的谢澄站得笔直,活像个插在地上的标枪,得到准允后,他方才转身推门。

手覆上双扇朱漆格栅门,谢澄无缘由生出些怯意。

这般情景,仿佛是他来作那催妆性急的檀郎,执雁礼,驾青鸾。于良辰吉日,迎着金闺画眉的新娘子,共赴堂前。

谢澄珍重地轻轻将门推开。

但见南星身着缕金嫁衣,甲帐琼台,彩鸾初嫁。红窗窈窕,佳人嫣然笑。

他一时竟看花了眼,愣在原地。

南星正翻动着红盖头,迟迟没有戴上,冲怔愣的谢澄道:“这盖头给我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似乎烙印着某种禁制。”

谢澄倏尔回神,用纯钧剑挑起红盖头:“是某种咒律吗?”

左右她用禁咒的事情已被谢澄发觉,倒也不必在他面前遮掩,南星凑到挂在剑上的红盖头旁嗅了嗅:“不够准确。”

红盖头上有极淡的血腥味,若非她天生对咒律之类的东西极其擅长,恐怕毫无防备就中了招。

南星试探地掐了个反咒,没有奏效,她叹气道:“相比咒律,我更愿意称它为——诅咒。”

“咒律一道,最重要的是问心。不如其它道法实在,总令人捉摸不透。但相应的,它最容易一步登天,穷尽造化。至情至性者最易成咒道高手,也最易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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