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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丢下我出国的时候,我这么想。”
“周亿鸿把周雨生带回家的时候,我这么想。”
“爷爷用‘前途’威胁我的时候,我也这么想。”
“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没有付出行动吗?”
陆淮下意识摇头,周云鹤笑意更深了些,被那样一双眼睛看着,陆淮身子不由往后靠,又忍不住伸手揽住周云鹤的腰。
周云鹤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打火机窜起一缕火光,橘黄的火光在指尖明明灭灭,伴着苦涩的烟草味,陆淮听见周云鹤说:“不过,我也没有白活。”
“阿淮,带你回家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陆淮不知道周云鹤为什么会那么想,下意识摇头,想说你事业成功,外面有那么多人羡慕你敬仰你,就连周雨生也忌惮你,你的人生有无数种可能,我……我不过是其中最微小的那一一簇,但久病和抑郁让他到嘴边的话变成一个冷漠的反问:“是吗?”
周云鹤微仰起头,轻轻“嗯”了一声,夕阳照亮他半张面孔,陆淮从中看到某种触目惊心的执着。
就是那时,陆淮才忽然意识到,周云鹤并非一个完美而健康的人,他或许和自己一样,也是个病人。
只是他藏得好,从来没被发现过。
“我恨很多人,”周云鹤说:“我恨我妈妈为了离开周家放弃了抚养权;恨周亿鸿出轨,恨他弄一个周雨生出来让我每天醒过来就要与人争斗;恨爷爷只把我当作壮大集团的工具。”
“不过现在,我最恨自己。”
“恨我自以为是,以为你迟早会认清周雨生的真面目,等你吃过爱情的苦,我就可以趁虚而入截获你的爱。”
那是周云鹤第一次表现出隐藏在从容得体的仪表下显得过分强烈的软弱。
陆淮张了张嘴,病中的人情绪总是容易走极端,明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用这种伤人的语气问周云鹤,“所以呢?你是想说,你是故意看着我残疾,故意让我依赖你,好让你能为我负责,我永远都别想离开你?”
周云鹤没有反驳,他欲言又止,片刻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嗯,所以你最应该恨的人是我,以后可以想想怎么对付我。”
“你要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能安心离世,不是吗?”
“……”那一个瞬间,他差点以为周云鹤也疯了。
但抑郁症不是疯病。
周云鹤又把他照顾得太好,陆淮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的遭遇分毫记不到周云鹤身上。周云鹤本来就没有救他的义务。
可为什么呢?陆淮在海滩边沉默着想了许久,直到夕阳落下,也没从那双满含爱意与偏执的眼睛里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