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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遂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平板掉到地上,他膝盖一软,扶着桌子才没摔下去。
他将平板捡起来,坐着缓了很久。
突然有种很荒谬的感觉。明明担心连奕,却会梦到云行。半年了,江遂从未梦到过这个人。梦到他做什么呢,那人结了婚,眼下应该过得很好,不需要别人操心。
他走到窗台边点一支烟,当地烟草呛人,狠抽一口就能让嗓子发哑。
这半年,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人,不打探他的消息,不做任何曾与他有关的事。任务一个接一个地来,他在子弹和鲜血中寻找痛感和知觉,生死见多了,时间再久一点,他想,就能完全不在乎了。
今天可能是醉了,所以才会梦见他。
如今醒了,眼前却依然是噩梦里的最后一幅画面:转过头的云行看不清脸,但在哭,在流血,在梦里都能闻到一股血腥气。
一支烟抽完,江遂拿过平板,沉默许久,最终打下“云行”两个字,搜索页面显示没有相关信息。他又搜宋明之,也没有。
他切出内部系统,搜民用引擎,最近一条关于宋明之的消息是他出席商会的募捐活动。其他再没了。
云行退出司令部,便和普通人无异,过着omega该有的安静生活,离硝烟和任务很远了,没有消息才是正常的。
可怪就怪在,关于宋明之的婚礼,网上竟然不见只字片语。
一场豪门婚礼,应是坊间津津乐道的话题,即便过了半年,也不该这么安静,安静到好像被人为清除了所有痕迹。
连奕没有消息,云行也是安静的。
江遂下意识按住左胸,摸到掌心下失控的震颤。
大半夜任意接到来自维卡的军委专线,还以为指挥部遇到轰炸,结果江遂上来就问连奕发生了什么事。
任意顿了顿,抬手切断加密监听:“你想知道什么?”
江遂反问:“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他泄露对跖点计划,已被秘密关押,你见不到他的。”
江遂一震,想也不想地反驳:“不可能!”
“对跖点计划”是军委会近年来最高等级战略部署项目,由军委副主席傅言归直接领导,采用垂直管理体系。在司令部层面,初始仅指定江遂与连奕两人参与具体实施工作。后江遂因隔离管控退出,司令部系统内便由连奕全权负责。
知道这个计划的不超过五人,江遂退出后,经过记忆干预技术,将该计划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全部清除。
“军委会拿不到证据,是不会轻率羁押司令部成员的。现在专项调查已经结束,他会因叛国罪被移送军事监狱。”
这项指控的严重性不言而喻。
江遂仍难以接受,沉声道:“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建议启动复核程序,可能存在重大案情疏漏。”
通讯终端传来克制的呼吸声:“我理解你的质疑,但取证工作已经完成,犯罪事实清楚。”
作为军委会重点培养的战术指挥人才,连奕与江遂同属A级军官储备名单。罪名成立不仅意味着前途终结,根据相关条例,情节严重者会面临死刑。
涉及对跖点计划,再加上连家在军中的特殊地位,因此连奕一案的调查及审理过程不可能公开。
电话里长久没说话,电流轻微的滋啦声穿过耳膜,让江遂恍若处在不真实的世界。
“老师,”任意听见江遂很慢地问,“宋家是不是也出了事?”
任意顿了顿,干脆直说:“宋舜和死了。”
江遂一愣:“什么时候?”
任意说:“宋明之婚礼现场,中枪身亡。”
“怎么没有消——”江遂很快地问,又突然停住。
当然没有消息,死得不体面,又是这种重大场合,是需要控制舆情的。或许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但消息不可能传到维卡,也不会有人特意来告诉他。
江遂举着电话僵立许久,很多纷杂的念头从远处涌来,他在短时间的茫然中被众多信息量包围,然后从中捕捉到一丝什么,渐渐串连成线,最终隐隐指向某种可能。
任意一直没挂电话,长达几分钟的沉默过后,江遂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明天回国。”
任意问:“只为了连奕?”
江遂:“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