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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缺凭一嘴之力怼的陈王八张不开嘴,也噎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夸不出来只言片语,还不止是骂,他越讲越气,被这混蛋屡教不改的行径气得可以,骂到后面,鞭子舞的比他的话还密,这下不止是陈少被抽的像个王八,他身边那群狐朋狗友也被抽的抱着头团团转的像个陀螺。
“哎呦,哎呦,祖宗,我就是陪同路过,怎么连我也抽上了。”这群人没什么义气,灵鞭戾气入骨,挨上个几鞭就连骨缝都透着寒气,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兄弟义气。
孔缺连眼都不眨:“抽的就是你,谁让你与这等人为伍,我见一次就抽你们一次。”他倒是打人打的痛快了,一点也不在乎在后来者面前自己如同恶煞一般的形象。
一场闹剧很快就在修竹的到来下结束了,他收了孔缺的鞭子,拿了手帕给人擦了擦因着出力而溢汗的额头,一双眸子把在场的纨绔挨个看过,没什么敌意的眼神比孔缺还令人胆寒:“明日我定当拜访各位府上,为我师弟所受委屈讨个说法。”
陈王八瞠目结舌,他指指孔缺又指指自己:“他,他打我,他还委屈上了?”修竹记住他的容貌后再懒得给他一个眼神,只细细的去看孔缺掌心因握鞭柄而硌出的红痕:“我就不在了一会儿,你就又当街打人,有什么事不能等私下解决吗?”
孔缺丝毫未提沈厝,靠着修竹嘟嘟囔囔的抱怨:“我看不过他们欺负别人嘛。”他受得宠爱太久了,在别人与他相同的年龄都可以独当一面时,孔缺还是一团孩子气的依偎着自己的师长。
他的成长与常人一般,又因宠爱而停滞,孔缺被保护的天真而幼稚,像孩子一般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他永远有兜底的人,他也就停滞在当前不肯成长。长大好像很痛,孔缺不想尝试。
他是被长者护在羽翼下的幼鸟。
挑事的一个个惨白着脸回去找家族想办法如何应对恒煜的怒火,救人的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孔缺不在乎当街打人,却好像很在乎自己在别人眼皮子下撒娇,他扯着修竹去无人处要让他去找恒煜诉说自己的委屈,沈厝连上前道谢的机会都没有。
整件事下来他这个牵扯其中的主角存在又好像不存在,他的功法太低,没能追上带着孔缺的修竹,只能遥遥看着孔缺离开。
沈厝想,孔缺大概连他是谁都没看清,他帮人就是帮人,不在乎对方是谁,也不在乎是否得到感谢或是谩骂,他面对不公做出了反抗,也洒脱的接受自己所作所为带来任何后果,师长的宠爱给了他天真善良的底气,也给了他不谙世事的单纯。
稚子纯真,孔缺保留了人性中美好的一面,他停留在至纯至善的心性,再不肯长大,也被禁锢着不能长大。
在这样的宠爱下,孔缺也反馈了全然的信任。
沈厝想,这些年纵容式豢养是不是就是为了让孔缺如今献祭似的牺牲,他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人,在洞悉所有真相后竟然没有用同归于尽的做法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反而是挖骨消失,成全了所有人。
孔缺牺牲自己,全了所有人的心愿。
恒煜与修竹,太懂得如何养人了,他们用宠爱与恩情,扼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活生生的,路遇不平拔刀相助的孔缺,再次相见,挡在沈厝身前怒斥谢无声:“你为难一个凡人作甚!”的孔缺。
他们杀死了那个纯真如稚子的孔雀。
沈厝紧紧握住谢无声:“让我走,我得去找孔缺。“
春天已经到了,孔雀却再也不会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