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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时清一副凛然模样,压低声音道:“既然出不去,那老夫就跟他们拼了!你等会儿时时趁乱逃出去,这些人冲我而来,兴许能放过你。”
苏及听了却笑了一声:“我手握聊城县丞杀害朝廷命官的惊天秘密,那县丞怎会饶了我……何况我何时说了出不去?”
“?”
“大门走不了,还有其他路。我刚才发现茅房附近有个小门,被杂草掩住,你我二人应该能从那里出去。”
柳时清抹了把额上的汗,似乎放松了些:“那你不早说!”
“我正要说不是被柳大人打断了嘛。”
“……”
茅房离两人并不远,柳时清这才发现苏及一开始就没往大门走,而是绕着往后院来的。
只是等苏及将杂草分开,柳时清却万分震惊。
柳时清:“……你说的小门是狗洞?!”
苏及波澜不惊:“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其他门能矮小到被杂草遮住?”
“……”
柳时清虽清廉正直,可也同样不缺清流文臣身上的毛病,将那些名声名节看得比命还重,今日若钻了这狗洞,他以后还如何教学生威武不能屈?
眼见不远处的火光和人声越来越近,看来前院已经被他们搜寻完了。
“柳大人还有何顾虑?”苏及皱了眉,催促道。再这样拖下去两人皆是死路一条,他可不想死在这偏远府邸,他大哥怕是连他的尸首都找不到。
柳时清犹豫过后,喃喃念叨:“......罢了,开封百姓还等着我去治水,若是死在此处,治水之事便耽搁了。”
说罢,便当先爬进狗洞。
两人逃脱了那荒凉别院后却并不轻松,因那县丞在整个聊城四处搜寻他们的踪迹,两人不得不东躲西藏。
好在他们不敢大张旗鼓,两人总有些喘息的机会。
两人总算在天快亮的时候躲进了一处破败的城隍庙,这城隍庙缺了半个屋顶,有屋顶的那半躺了几个乞丐,见到慌慌张张进来的两人也没多大反应,翻身继续睡觉。只有其中一个不满骂道:“小声点!等会儿都得出去要饭呢!”
这是将他们两人当成乞丐了,这也难怪,苏及一身粗布衣服皱巴巴穿在身上,更别提柳时清只穿了件已经脏污不堪的亵衣,头发胡子粘连一处,不像乞丐又像什么?
柳时清想到自己一介正二品的朝廷命官被人当成乞丐,多少有些不乐意,不过好歹知道自己的处境,不敢引出麻烦。
苏及找了个远点的角落,铺上茅草,顺势躺了上去。
柳时清见他如此熟练,睁大眼:“你、你就这样睡了?”
苏及闭上眼:“不睡还能怎么办?躲了一夜,我可没力气折腾了。”他已经撑到了极限,多站会儿就该倒下了。
“……”柳时清没办法,也学着苏及的样子在地上铺了草睡上去。
等柳时清再睁开眼时已经天光大亮,苏及正在吃昨夜顺带拿出来的烧鸡,见柳时清醒了递给他一只鸡腿。
柳时清觉出饿来,接过便开吃,吃了几口,注意到不远处有几个乞丐正眼馋地望着二人,其中有几个不过十来岁的小孩。柳时清从纸包中扯张馅饼,撕碎分给他们。
当中一个斜眼的开口了,正是早上骂人的那个:“你怎么只分给小的,我们呢!”
柳时清还记得昨夜的愁,反讥道:“你不是出去要饭吗?找我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