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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的傍晚仍旧有些热意,瑰丽的橘色几乎将半边天染透,阮流卿倚靠在窗扉上看着,清泠潋滟的眸又是向往又是迷茫。
而今,她也不知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她恨晏闻筝,恨得想让他尝尽自己所受的所有屈辱。可现实是,自己陷入深渊更深,似更又愚蠢的搬起石子砸自己的脚。
她捏紧了手心,根本不知自己未来该如何是好,该如何完好无损的活下去。
待天边收尽了最后一抹橘橙余晖,她本想阖上窗棂进屋,却听及晏闻筝同影风谈话的声音游了进来。
“主上,依陛下的意思,是要今夜您同嘉宁郡主同游赏月,您可要?”
影风话音小心翼翼的询问,接下来又恭谨劝道:“陛下既已发话,若主上不带嘉宁郡主一同前去,只怕是……不妥。”
静默许久,才听见晏闻筝冷冷讥诮的声音,“那个老儿,心思昭然若揭。行了,去竹舍安排吧。”
嗓音泠冽乖戾,显然不将万盛之君放在眼里,更何况离关押她的屋子这般近了,声音却分毫未压低,亦是不怕由她听了去,再或者,晏闻筝就是故意让她听见的。
让她听见他而今张狂到连一国之主也不忌惮,更听见他即将要同白芹水一道夜游京都,共赏明月。
第28章醋意在破庙,晏闻筝根本没碰她!
想到此处,阮流卿勾唇冷笑,更回忆起晏闻筝离开前同自己做的那些亲密之事,更觉得屈辱和恶心。
她抬起手背狠狠擦拭着唇瓣,像将晏闻筝留下的一切痕迹弄得干干净净。
可纵使摩得殷红泛疼,也无济于事,她仍记得一切,记得滚烫的柔软在口里绞缠吮阭。
阮流卿捏紧了手心,心想一个男人怎可以如此卑劣无耻?如此三心二意?
果然,世上的男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是知晓晏闻筝有白芹水那位未婚妻,可清丽似仙人的
白芹水可知道他的未婚夫除却自己之外,还招惹另一个女子?
上次一面之缘,她所见的白芹水的模样是病弱的,苍白的脸几近透明,站在风里仿随时都能倒下去。她这样的身子,想来定也不会有人主动在她面前揭露。
她定是蒙在鼓里的。
想着想着,晏闻筝同影风的脚步声更近了些,裹挟着清爽的晚风一道自窗扉拂入。
阮流卿心中一紧,既害怕见到晏闻筝,更不想见到他。
如是,她转过身,放轻了些脚步走进内室,可她没想到,晏闻筝的脚步声辗转最终似落到了自己所处的房门前。
步步逼仄,一下一下砸进她的心底,阮流卿心不可控的跳得快了些,她想,晏闻筝定是打算进来的,他进来之后,说不准又会朝自己发疯。
为今之计……
阮流卿视线快速在阔绰房内扫了一眼,最终落在了珠帘帷幔之后的一条短榻上。
虽是短榻,其实也亦是精雕细琢的华贵,锦褥柔软细绵,其上放着的靠枕亦是色彩鲜丽,做工精美。这足以能躺下一个人。
晏闻筝当真是处处奢靡腐败,就连区区一处洗浴内室,用具摆设都如此讲究精致。
阮流卿心中愤懑更甚,眸光又因看到一丝希望而晃动亮光。若自己装睡躺在这短榻上定能避开他的锋芒,亦能让自己看不见他。
来不及耽搁,阮流卿提着裙摆便疾步走去,刻意俯身穿过,避开珍珠翠帘晃动而发出声响。
甫一侧身躺上去,晏闻筝便进来了。
门开阖的声音掩盖了些他那令人生寒的脚步声,可阮流卿却依旧听的很清晰,仍是觉得心生恐惧,柔软锦褥下的一双手儿攥得极紧,生生压下紊乱的呼吸。
不知何缘故,她似乎听不见晏闻筝的脚步声,她不知晏闻筝走到了哪里,这种看不见又听不见的恐惧里令人更感窒息,空气中没有任何细微的声音,只从铜炉里散泛更开的檀香味更甚萦绕在鼻端。
阮流卿紧阖的蝶翼止不住的颤动,她竭力揣测着晏闻筝而今到底身在何处,在何处对她龇着森寒锋利的獠牙。
蓦然,珠帘被漫不经心撩开的声音传来,她似乎都能想到他的桀骜神情。
阮流卿一颗跳动的心似都随着这声音而晃动涟漪,久久不静。她想,晏闻筝此刻离自己已经很近了,不足五步。
他身上那熟悉又讨厌的味道已经飘然入鼻,恐怕,正用那闪烁着杀戮的目光紧紧锁着她。
阮流卿想到此处,更竭力压制自己慌措的呼吸,心里祈求着晏闻筝能早些走。
然下一刻,她没想到的是,晏闻筝竟径直坐在了短榻上,峻拔的身躯侵占而入,将这座短榻被映衬得渺下,又因他坐下的动作,自己身上覆盖的一角锦褥都紧绷起来。
一如阮流卿此刻的心境,紧绷着跳得忐忑不安。距离又这样近,她似乎都能感受到晏闻筝身上的温度,感受到他健硕硬鼓的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