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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昭一板一眼地领命:“是!”
晚些时候,景王又来了。
“听说王观和徐之谊两位大人已经到了,怎么小王没见着人。”卫榆应付应付问起。
得知那两个人病了,卫榆煞有介事地一叹气:“唉,惭愧,小王这封地不养人啊,竟让两位雁安来的大人这就病了。对了,温太傅,你那琴……”
自打“摊牌”后,卫榆再来驿馆请安,是什么正经事都不提了,也懒得再问卫樾和温催玉打算什么时候走,反正敷衍问候两句,就开始要琴,一点都不嫌寒碜。
“还是不愿借。”温催玉也没扯点别的说辞,直言拒绝,但今日说得比往常多了点,“不过是一把琴罢了,景王殿下有这纠缠不休的闲心,还不如另寻一把,何必盯着下官的琴不放?相思古琴虽难得,但若是李锳大人愿意见景王殿下,您就是拿着自己做的一把歪瓜裂枣,他也自会给你开门。”
卫榆当作没听见温催玉话里“李锳不愿见你”的意思,拍了下手:“还是温太傅有办法!对,古琴虽难得,但本王若是自己做一把琴,岂不是更难得,定能让霜钟感动!这么好的主意,温太傅怎么不早说!那本王今日就不叨扰了,这便回去做琴了。”
温催玉:“……”
卫樾看不惯这卫榆,哪哪都看不惯,听到卫榆破罐破摔地在他们面前光明正大提心上人,竟能如此坦荡,卫樾就更看不惯他。
“景王要是不做这诸侯王了,李锳想必会更感动。”卫樾冷冷道。
正欲行礼离开的卫榆一愣。
温催玉也怔了下。
卫樾有理有据地分析:“李锳顾忌你身家复杂,不愿与你有牵扯,但若是景王你假死脱身,以一介白衣之身继续纠缠,李锳未必不会感动,又觉得你与‘景王’再无瓜葛,说不准就愿意和你重修旧好了。景王觉得朕这个主意如何?”
卫榆有片刻没说话。
然后他突然笑道:“小王只当陛下是心直口快之言,并未有深意,便不回答了,望陛下恕罪……陛下和温太傅留滞不走,应当不是为了以景国封地为试验,想要裁撤诸侯王吧?陛下,此事可不是您三言两语就动得了的。小王告退。”
卫樾当然只是随口一说,想要堵一堵卫榆,但卫榆这态度,让卫樾脸色更冷了。
他对温催玉说:“尾大不掉,我将来一定会对诸侯王下手的,老师。”
这不是仅为了出气的泄愤之言,从稳固朝廷局面和皇权威严来考量,也的确不能放任诸侯王壮大下去了。
温催玉颔首:“慢慢来。”
……
王观和徐之谊“水土不服”,一病不起,都无法走出屋门露面,哪还能交接监察史的公差。
转眼又到十一月,大雪封山路,少帝和帝师他们一众人自然无法离开,只能“将就”留在景国王都过年。
年后二月底,山路方通,景王便收到了朝廷送来的文书,说是今年的监察史已经于正月出发了。
卫榆拿着文书拜访驿馆,悠悠道:“托陛下的福啊,小王这封地先前六年也就来过三波监察史,陛下来了之后,这一年便来了三波。这次陛下是打算回啊,还是想要继续流连小王这穷乡僻壤啊?”
卫樾不慌不忙道:“把监察史拖个两三年走不掉,不是景王惯来擅长的吗?”
卫榆没想到卫樾居然还要滞留,一时无言:“……陛下,三波人也太多了,都多留个一年半载的,小王实在养不起啊。而且,监察史没回去,庄王再派新的人来,也是说得过去的,前面那几回没派,只是因为没把景国放在眼里,随小王折腾罢了。”
“那便把人拖到秋日,再交付文书、安排巡察,让他们得以顺利返程。”温催玉一脸好商量地说着,“至于届时陛下与下官如何不走,就不由景王殿下费心了。”
卫榆实在纳闷:“不是……陛下,温太傅,你们图什么呢,小王这地方就这么好,待一年都不够?明年大燕国祚就满百年,按着规矩,诸侯王得前往雁安共同参与祭祀大典,你们是打算到时候才和小王一起回去,还是到时候都不打算回?小王虽然有把柄在二位手里,但你们就不能痛快些,别总小打小闹的吗?”
卫榆噼里啪啦说完,又才语气一缓:“小王失言,陛下恕罪。”
卫樾冷笑:“景王不想明年再同行,那今年就一同去雁安也行,正好赶在国祚百年之前,把你混淆宗室血脉的事分辨分辨。”
卫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