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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容易看到幻象,时不时地分不清过去和现在,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同病相怜的人。
他放开女子的手,弯腰拾起地上的绣花枕套,扶起了竹椅。
“对不起,惊着你了……我,我可能是疯了……”
那女子手足无措地站着,她整个人的反应都是迟钝的,仿佛被人说过太多次疯癫,已经认了自己是不正常的。
他拿着枕套,正要还给她,却一眼被枕套上精致的图案吸引。
浅碧色的缎面上,绣着一树梨花,花瓣飞落,栩栩如生。
他的手,突然就动不了了。
他仿佛看到自己亲手种下的那一颗梨树,在等待的岁月中,孤独地生长,开花结果,零落成泥。
他眼前,是哀戚盛放的梨花树,树下一座孤坟,茕茕孑立。
“我想要你绣的这个枕套。”他指着那枕套,语气温柔,眸色深沉。
“如果你愿意送给我,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
“任何事。”他重复,语气中有着隐藏不住的威严。
那女子拿着枕套,她呆愣楞地看着眼前这个相貌英俊却胡子拉渣的男人,衣着朴素,却浑身一股让人发憷的气势。
也许是他话语中的笃定,让她心安。
也许是某种处境相同的默契,让她觉得,可以一试。
于是她递出枕套,说道:“我叫杨珺秀,我想拿回,我丈夫的遗产……钱财没了,那些书还在,他给我的东西,我要留给女儿……”
他点头,“好。”
杨珺秀有些迟疑,明眸含泪,声音弱了许多,“他们人很多,打架很厉害,他们以前是袍哥堂口的……我父亲和弟弟,被他们打成重伤……你,一个人去,不行的……”
他笑了,“袍哥堂口?”
“对呀。”杨珺秀点头,忧心忡忡,想着想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好心人,谢谢你,还是算了吧……”
他似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仰头哈哈笑起来,拉过来竹椅坐下。
“整个西南,没有我挑不了的堂口。你说,现在还有啥子堂口?”
“这么厉害?我不信……”
杨珺秀嘴里不信,却坐下来,准备听对方摆一摆龙门阵。
“你,为什么要这个枕套……”
被这么一问,他坐了下来。阳光微暖,香风浅冷,缱绻思绪涌上心头,就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可以对这个有缘的女子聊一聊过去。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叫周立行,乐山地区洪雅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