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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进来的是谁后,顾旬又将头转向月侵衣,眼神里尽是询问。
不是说不认识的吗?怎么这样自如就能进得月侵衣的院子,连通报也没有,倒像是早有邀约,不像他,想进来说几句话都得闯进来。
别说顾旬了,连月侵衣自己都是满头雾水,偏过头去不看他的眼神,却也不想看见沈如卿,干脆起身往屋子里去。
他起身时带动了原先盖在顾旬腿上的衣料,衣衫摩擦生出细微触感,引得顾旬的目光忍不住追着他离去的背影。
沈如卿来得巧,该听的不该听的全都听了,见月侵衣看也不看他,立即就要跟上去。
只是才跟几步,就被人给拦住了。
顾旬起身站到了他的面前。二人身量差不多,沈如卿年纪更小,却因习武领兵的缘故身上满是凌人的威势,而在官场呆了这些年的顾旬身上威压自然也不输他。
两人站在原先一派春风和气的院子里,生生营造了一团剑拔弩张的气氛。
直到木门合上时发出一道声响,那边月侵衣也开口道:“今日不见不请自来的客。”
一句话就要将两个人都赶走,顾旬听着不仅没觉得有什么,还因此而心上一轻。
月侵衣这意思是这秦慎也同他一样,是不招人待见的。
他朝沈如卿挑了挑眉道:“请吧,秦将军。”
面前沈如卿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要越过他往门那边去,顾旬又伸手拦住了他,语气带了些讽刺道:“你没听见月大人说的话吗?今日不见不请自来的客。”
他将月侵衣的话又念了一遍,着重强调了‘不请自来’这个词,忘了他自己也在这个范围内。
记起方才月侵衣亲口说他与秦慎根本不认识,顾旬带了些嘲弄问道:“你也不看看你与月大人是什么关系,竟然也擅自闯了进来……”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的对面人用着令人生厌的声音道:“我爱慕月大人。”
顾旬的声音戛然而止,被震住似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月大人的追求者,这就是我与他的关系。”
沈如卿慢着语速,语气坚定且声音刻意放大了,根本不是说给他听的,倒像是说给月侵衣听的,毕竟他对除了月侵衣以外的人,从不会这样有耐心。
这样直接真诚的剖白,在顾旬耳中却显得尤为刺耳,因为他自己是断然不愿将这样的言语当面说出的,或者说是不敢。
他是自傲下掩着的是的胆怯,因而在这样热烈的勇敢下,他便更加厌恶自己的退缩了,厌恶自己从而愈加厌恶这样的沈如卿。
顾旬很想口出恶言,骂沈如卿是断袖,可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他自己也是。
最后顾旬挥袖离开了,他走后,沈如卿走到月侵衣门前伸手就推,发觉推不开后才敲了敲门,等了一阵也没等到门开。
他也不恼,绕到窗子边就准备从窗子钻进去,结果窗子也没打开。
养父吃亏吃出教训来了,知道锁窗了,沈如卿想着,偏了偏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透过窗纸可以隐约看见月侵衣的身影,他们隔得那样近,只一窗之隔,可沈如卿却知道他们隔得远得很。
他与月侵衣间隔着血海深仇,而月侵衣与他之间则隔着威胁与算计。
养父心里头有个人,而他只是墙边的一只老鼠,因为偶然窥得一抹光亮,便胆大妄为地爬上灯台,偷灯油的同时烫了他自己,也伤了那簇火苗。
沈如卿唇边的那点笑淡去,低低地又喊了声‘养父’,如预料般的没得到回应后他才终于离开了院子。
月侵衣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外头想了这么多,他刚才差点就忘记锁窗子了,见沈如卿离了门才忽然想了起来,赶紧跑过去锁了。
他今天实在不想见沈如卿了,昨夜那样放·纵的欢·愉让他现在见着沈如卿就腿软,一将门关上立即扶住了木门想抑制住腿上动作,锁门时手都打着颤。
——
接下来几日朝堂上都热闹得紧,为官多年的顾旬与新封的扬武将军秦慎对上了,准确来说是顾旬的单方面针对,也不知这秦慎哪里惹了这位,针对秦慎的弹劾公文不要钱似的往上头递。
虽然这些弹劾公文大多数都只是些不痛不痒的问题,但多了也是会让人烦的。
这些事情都算作了反派值掉落在了月侵衣账户里,若不是系统告诉他,他都要以为这是什么新型诈骗手段了。
沈如卿如何看不出这位顾旬大人针对自己真正的原因,他心上自是不屑,但他一想到月侵衣身边围着这些暗中窥视的视线,便觉得十分不安。
因为他自己也不过是这些无耻的窥视中的一个,他对月侵衣的占有名不正言不顺,这样强烈的危机感一刻不停地在他心上缠绕着,而后慢慢收紧绞着他的心。
他自是不惧那些威胁的,真正令他心慌的是月侵衣对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