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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墨忙跪倒在地,结结巴巴说道:“太、太后……奴才不是……”
太后依旧笑着,她年轻时的容貌是极美艳的,岁月磋去了张扬的锐气,却不减眉眼间的风华。
“哀家看着你长大,不想你做出万劫不复之事。”
文墨战战兢兢地跪着,却不由捏紧手中的帕子,不过是教训一个宫奴,叫什么万劫不复?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文墨小声地嗫嚅道:“奴才错了,请太后赦免奴才!”
“什么赦免不赦免的……”太后轻轻叹一声,“哀家是那么狠心的人么?”
文墨闻言,慢慢抬起头,擦擦脸上滑过的泪珠:“太后,奴才知错了……”
太后面色依旧温和,眼波流转的眸光晦暗不明:“你们谁都不同哀家说实话,皇上这些日子不去后宫,多是因那个叫陆晗蕊的小宫奴吧。”
文墨用力点点头:“奴才见皇后和宁妃不说,心里也没主,不敢贸然进言。”
太后派人去探过,那个宫奴原是明月州刺史嫡女,来人说那宫奴模样清丽可人,又是个安分老实的,乍一看倒是没什么可取之处,皇上许是图个新鲜。
后宫妃嫔们也许因此并未将她放在心上,从不提起。
太后笑了笑,对文墨说道:“这个小宫奴哀家派人看过,是个伶俐可人的,慈宁宫就缺了些人气,哀家老了,想留个小东西在身旁,要是她有了个万一,哀家可要到皇上跟前,找文墨你要人啊!”
太后像唠家常一样说这话,文墨听着,震惊地抬头看向她,又忙垂下头去,重重地磕头:“奴才知错!”
“真的知错了?”
文墨咬紧牙关,舌头都给咬破了,血腥味在口中漫开,她不知错!
她为什么要知错?
太后明明早就晓得她对毕灵渊的心意,一句话就可将她赐给他做侍妾……
她不贪后妃之位,只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做他的女人而已。
可为什么太后竟也说出这样诛心的话。
她不知错,她永远也不认错……文墨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艰难地说道:“奴才真的知错了。”
太后点点头,淡淡说道:“那你下去吧,伺候好皇上的日常起居,旁的不要多想。”
这轻飘飘的言语像一个巴掌,重重落在文墨脸上。
她忍着满腔的屈辱回到了干清宫,心中已拟好了说辞,要如何回禀藏书阁一事。
可去了正殿,却不见皇上的踪影,吴用也找不见了,她忙去问宫殿外的侍卫,说是皇上带着吴公公出去遛弯了。
遛弯儿?
文墨冷笑,皇上何时竟也有了遛弯儿的兴致,不过是想借着遛弯儿去见见那个贱奴罢了。
正是进午膳的时辰,晗蕊等其他宫人吃完了才去膳房,将红糖和鸡子取来,先将水烧开再放入糖块和鸡子,便坐在一旁,抬碗吃着全才特意给她留的饭菜。
饱满晶莹的白米饭上头盖了满满的虾米炒菜,还有几块炖煮得极烂的猪脚肉。
她坐在小板凳上,举着筷子将虾米炒菜和猪脚肉扒开,底下那层白米饭已泡在汤汁里。
她埋着头扒了两口,入口甜咸,米饭软弹,一口接一口,吸溜吸溜,就吃了大半碗米饭。
膳房外的院子里飘着雪,两个人蹲在门旁,探出半张脸往里看。
吴用抬着手给皇上挡着天上落下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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