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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很清楚自己的本事,不准备弄什么实缺官,但母亲的公主食邑加封以后,他父亲的爵位可没动,还是县侯。
而他自不能承袭公主府,只能承袭父亲的爵位。将来到了他承袭,还又要降等。故而郑理也是挺热切盼望母亲得圣神皇帝青眼,将来能恩及他的爵位。
“那母亲为圣神皇帝备的是什么礼?若有所需,只管吩咐儿子出去搜寻采买就是了。”
千金公主摆手:“用不着你。”
“送礼,要送人所需之物。如今圣神皇帝缺什么,我便送什么。”
郑理疑惑:“陛下如今登基为帝,富有四海,百邦晏服,膝下亦有子女孙辈,有何所缺?”
千金公主道:“陛下后宫空空。”
郑理:……
还好没在喝水,否则郑理只怕要把自己呛到。
他愣了片刻:“母亲!这,这不好吧!”
千金公主道:“陛下是皇帝,如你所说富有四海。古往今来,有皇帝中宫故去后,皇后之位空悬,却无后宫空无一人的先例。”
郑理长到三十岁,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结巴:“可,可母亲,先帝,先帝他。”
千金公主闻言,拿起帕子优雅抹了抹眼泪,哭了两声自己的侄子:“可怜先帝多病,去的早。”
然后放下帕子认真道:“所以我这回给陛下选的人,体格是极好的。”
郑理再次呆住,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母亲,可俱儿子所知,先帝与陛下夫妻情分甚佳。”
“母亲要送的话,是不是提前探探陛下的意思,可别弄巧成拙。”怎么说呢,到底也是千金公主的儿子,很快底线就灵活了起来,接受了母亲要送人后,就开始转头操心送的对不对。
可别想讨好,结果戳到了龙之逆鳞。
千金公主这才换掉了看傻子的目光,用看正常人的目光对儿子点了点头,开始交流道:“我自然知道,先帝与陛下夫妻情分是深的。但这与后宫多几个伺候的人,也无甚冲突,于陛下而言,不过是解闷——譬如我与你父亲,情分也不错。”
郑理:哦……啊??!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而且,他父亲可不是先帝,他爹郑县侯还活着呢!
郑理开始重塑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千金公主也不等儿子重塑完成,继续指点他道:“而且还有一事,你不懂。便是我送的这个人,陛下瞧不上,也没关系。”
毕竟审美这种事,实在难以吃的准。
千金公主到底跟圣神皇帝不熟,说不得陛下还就喜欢病美人呢?但她送人,总不能送个病秧子进去,所以还是打保险牌。
其实重点也不在一个面首,而在于她的态度。
她是第一个提起陛下哪怕是女帝,后宫也该与历代皇帝相同的人。
故而她选的人,千金公主拿不准陛下喜不喜欢,但她颇为拿的准,她这份态度,陛下起码不会厌恶。
郑理在思维废墟上,勉强运转问道:“那母亲要不要儿子从礼部请个礼官来教教规矩?”
礼部的礼官,就是从前教导准驸马宫廷规矩的。
千金公主想了想:“罢了,这种事赶早不赶晚。过去一年朝上事多,没什么人想到这里,或是想到了也不及办。”
“一教规矩少说也得一两个月,还走漏了风声,万一让别人抢先倒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