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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方才踏过的是高耸的朱红宫门,如今身边是再宽阔不过的琼楼玉宇,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恢宏的建筑,唯恐是在梦中。
不知多久后,听见有黄门通报“官家到”,她紧张得浑身发抖,同殿前所有人一起跪拜,更是头都不敢抬。
直到那位天下第一尊贵的人亲自开口,叫她抬起头来,周鸳鸳才把殿上情况看了个完全。
只见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身穿大红色通天冠服,腰系金玉大带,烨然若神人,而他身边安安静静站着的正是赵宗楠。
赵宗楠曾有言:无论三日后周鸳鸳遇到怎样的情形,见到了怎样的人,都需得瞒下前因,绝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她与赵宗楠事前认识。
周鸳鸳知道他身份尊贵,但不知尊贵至此,赶紧低下头去,唯恐违背了他的嘱托,让别人看出她与赵宗楠之前曾经见过。
皇帝以为她害怕,亲自出言安慰了她几句,而后怒斥随行而来的登闻鼓院官吏,叫他们把事情一五一十招来。
谁知那衙役和登闻鼓院长官皆是矢口否认。
他们说周鸳鸳递上来的状书错漏百出,完全不可用,这才将案子押下未曾上报。周鸳鸳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提交,故而此案也未曾叫判官审理,这都是符合规矩的。
他们对周鸳鸳好言相劝,谁知这刁妇不依不饶,今天又来击鼓喧哗,试图越级上诉,扰乱圣听。
登闻鼓乃是官家体察民情的途径,尊贵非常,怎可叫她胡作非为,噪杂吵闹?
衙役上前阻拦,谁知遭这毒妇撕咬攻击,这才动手想要制伏她。此幕碰巧被都虞侯撞见,一场误会罢了。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李敬符怒道,“这位小娘子纤纤弱质,如何能对你们撕咬攻击?你们一群大老爷们难道还躲不开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就算动手制伏,又何须去撕扯妇人的衣服!官家面前竟还敢信口雌黄,难道不怕欺君之罪吗!”
“官家未曾指示,你这个小小的都虞侯凭什么越俎代庖?”登闻鼓院长官刘荆冷笑道。
登闻鼓院的长官,差遣名叫做“判登闻鼓院”,由身份清贵的文官担任。
大宋开国起便颇有些重文轻武的调性,故而这位院判并未将区区殿前都虞侯放在眼里,竟开口便要将他的话堵回去。
“放肆。”皇帝冷颜道。
刘荆这才不说话了,低头附身,但安静不过片刻,又出言道:“臣是怕打扰圣驾,才对无知女子加以阻拦。如今还是未曾拦住,叫都虞侯吵闹到官家面前来,实在难看,求官家责罚。”
赵宗楠静静听了良久,此时竟发出了很轻的笑声。
这笑声只有皇帝一个人听到了。皇帝侧目询问:“长佑有何想法?”
赵宗楠低下头:“宗亲避朝。侄儿跟随叔叔来此已是僭越,不敢妄言。”
皇帝摆摆手:“既非军国大事,何必拘礼。来都来了,说一句又有何妨。”
“既然如此……那侄儿便说了。”
赵宗楠负手玉立,环视阶下诸人情形,而后落定了眼光,对着那位“清贵”的院判温和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直接把事情捅到了皇帝面前。什么叫牌面啊,这就叫牌面(战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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