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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月止将本旬的分红兑换成交子,连带账册送去了界身巷。
赵宗楠没怎么留意交子,却仔仔细细读起罗氏广告坊的账册。
罗月止管赵宗楠放钱买股的行为叫做“投资”,赵宗楠便开玩笑说自己的投资眼光很好,第一眼见到罗月止就觉得他潜力非凡,如今生意能做到这样,名满京城,实属不易。
赵宗楠点点其中的一笔流水,轻声问:“这笔款子放去了蕲州,月止找到那毕家后人了?”
罗月止便点头:“找到了,已有几封书信往来。我之前猜得不错,毕家印刷铺子规模不大,活字使用起来入不敷出,毕家子嗣只能将老爷子的活字盘收藏入库,再没拿出来使用。
他们听说我能将活字运作起来,甚至能攀上国子监的关系,都乐意托付,不仅将钱款收下,过一阵子还说要上京来当面拜谢,看看活字的使用情况,交流交流经验。”
说是交流经验,实则是想来打探如何以活字赚钱。
罗月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本没有藏私的打算,正好顺水推舟。
赵宗楠点头,觉得他做事素来稳妥缜密:“有这笔钱在手,他们便能请得起读书断字的排版秀才,月止在京推广此道,还答应帮他们著书立传,毕家人想必是乐意的。”
他又问:“难道毕家传人没问过,为何远在东京的书坊商人如此神通广大,能在千里之外知晓自家活字的制法?”
罗月止手肘支在桌子上,下巴抵着手腕,慢吞吞反问:“那你之前,怎么也没问过我呢?”
赵宗楠莞尔:“你想说便会说了,不必我问。”
罗月止回答:“我跟毕家人说,活字之事是听蕲州客商讲起来的。不过只言片语。我随着自己的理解东施效颦而已。究竟做得有几分像,还要毕家人来了再讨论。”
赵宗楠轻轻“哦”了一声:“你是这么跟毕家人说的。”
罗月止看他半晌:“长佑什么意思呀?”
赵宗楠桃花眼笑盈盈的,细看眼神却认真过了头,有种没来由的深邃:“我知道月止有很多秘密。”
罗月止没言语,睁着圆眼睛与他对视,正直又无辜的样子,多少有点像挠了人还理直气壮,假装无事发生的阿织。
赵宗楠胸脯起伏了一下,低头摆弄棋子,睫毛垂下来:“我原以为你答应了我,我靠你更近了,这些秘密自然就能看得清楚,谁知当局者迷,离近了更是捉摸不透……但我不急,时日还长,月止什么时候愿意坦诚相待都可以。”
罗月止听着他语气有些失落,忍不住坐到他身边的剔红圆凳上去,小声嘀咕:“我怎么不跟你坦诚相待?我跟你说的心里话最多了。”
“月止交予旁人看的,不足十之二三,交给我看的,大抵十之七八,但我不是要跟旁人比较,我是想要月止的十分之十。”
赵宗楠很温柔,却也很不好糊弄:“你方才那话分明是要歪曲我的意思。口才不错,真心却少了些。”
罗月止忍不住心虚,赵宗楠却先一步松了口:“我说了我不急。”
气氛有些难言的滞涩。
罗月止在沉默中一个劲儿观察他脸色,突然开口:“我今天不要下棋了。”
赵宗楠执棋的手顿了顿,指腹摩梭白玉棋子圆滑的轮廓:“那要玩什么?”
罗月止难得主动,凭着好大一颗胆子,提起衣裳,有些生疏地坐到他腿上,与他面对面说话:“……想睡午觉。”
玉棋子落在木桌上,声音轻巧。
赵宗楠头回有这样投怀送抱的待遇,审视他半晌,没忍住,隔着衣带扶住他的腰,或者说掐更合适,力气大了些,罗月止没敢吱声。
“同样是搪塞我。”赵宗楠品评道,“这样还算略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