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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告别开始的预兆（第4页）
阿杰……他才三十出头啊。
他的女儿，还那么小……
我握紧了拳头，却什么也做不了。
病房里的仪器哔哔作响，除了这些机械的声音，一切寂静得让人心悸。
我就这么站了一会儿，默默地陪着他。
也许他能听见吧。
也许……他知道我来了。
走出病房，外头走廊的灯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婉婷靠在墙边，双手抱着手臂，脸色苍白。
我走过去，轻声问：
“小孩呢？谁顾？”
婉婷回头，看着我，强挤出一个笑容。
“送回去爷爷奶奶家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
“我……特休早就请完了，现在就是白天还要上班，晚上下班就过来陪他……”说完，她低下头，手指紧紧扣住手臂，像是用这样才能勉强撑住自己的情绪。
我看着她瘦削的肩膀，心里一阵酸楚。
这个总是笑得温柔、总是温顺体贴的女人，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走近一步，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语气沉稳而认真：
“婉婷……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
“我一直都在。”
那一刻，婉婷猛地抬头，眼眶里盈满了泪光。
她看着我，嘴唇抖了抖，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下一秒，她扑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崩溃，她的身体在我怀里颤抖着，放声痛哭出声。
我心里一阵刺痛，轻轻拍着她的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她把所有的脆弱与无助都宣泄出来。
她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整个人瘫软在我怀里，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衬衫，像是害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全世界。
我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心里悄悄做了一个决定——
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守在她身边。
走廊外，一片宁静。
只剩下病房里仪器规律的哔哔声，和怀里这个脆弱女人的啜泣声，在黑夜里交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