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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恩成先走,朱孔江跟在后面。
他瞥了一眼车夫身上“汇合车行”的灰色马甲,眉眼一闪,突然问道:“你是汇合车行的啊,老孟还在干嘛?我以前经常坐他的车。”
“老孟?先生,你记错了吧?我们是小车行,就十九个人,没有姓孟的。”黄包车夫奔跑着,头也不回地说道。
“哦,那应该是我记错了。”朱孔江微微一笑,道:“跟上前边的车。”
“好勒,您坐好了。”车夫吆喝一声,卖力奔跑起来。
然而,在朱孔江看不到的视角,车夫嘴角却泛起一丝冷笑,还有一丝后怕,心说这个小日本果然狡猾,幸好他提前做了功课。
半个小时后,黄包车停在一栋高级公寓楼下,这里名义上是一家旅社,但里面的房间早就被各路人长租了下来。
两人看着黄包车车夫走远,径直上了3楼,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前。
彭恩成瞥了一眼周围,抬手按响了门铃。
门没开,但门上的猫眼晃了一下,随后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谁?”
“我,老彭。”
门立刻开了。
一个穿着睡衣脸色泛红,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将门打开,热切地看着彭恩成,问:“给我带东西了?”
话音刚落,他看见彭恩成身后的朱孔江,微微警惕,问:“这位是?”
朱孔江没有说话,直接推门进去,他嗅了嗅鼻子,目光落在床头柜上。
只见那里放着一个圆形托盘,上面是一盏灯和一把烟枪。
他冷笑一声,对着彭恩成使个眼色。
彭恩成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包递了过去。
男人欣喜地接过去,也不顾有旁人在场,拿起烟枪,忙乎了一阵,然后点燃,惬意地吸了几口,吐着白烟,沉醉地闭上了眼睛,良久,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真是好东西。”
“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不过以后可能没有了。”
“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烟土背后的老板被抓了,就是我跟你打听的那人,现在他被控制,我这边拿不到”
男人冷笑一声,打断彭恩成的话:“别把我冯铭当傻子,医院里面戒备森严,等闲不得靠近,那些人不是警察,是特务,伱说的人肯定不是烟土老板那么简单。”
“那他是什么人?”朱孔江直直地盯着他,慢慢靠了过来。
冯铭见朱孔江靠了过来,倒显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管他是什么人,中国人也好,日本人也罢,想要他的信息,就拿东西来换。”冯铭被盯的有些发虚,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彭恩成脸色一变,不由攥紧了拳头,这个狗东西不怕死吗?
冯铭以为他要动手,往窗户旁边挪动,颤声道:“你们最好别乱来,这里住了不少我医院的同事,我只要喊一声,他们就会报警,附近不远处就有警察局。”
“给他。”朱孔江瞥了一眼彭恩成,后者又从兜里掏出一小包烟土递了过去。
冯铭接过,稍稍松了口气,欣喜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生是死,他到底醒来没有,我要你亲眼看见,而不是凭用药记录去猜测。”朱孔江一脸严肃,“事成之后,你要多少烟土都没问题。”
冯铭皱眉道:“这不可能,给他治疗的大夫是固定的,他们被限制离开医院,我只能想办法套话,提供情报可以,但我不能去送死。”
朱孔江冷笑一声,脸色阴沉道:“你要帮我们画出医院的平面图,标出病人所在的位置,还要带几件东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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